晏七郎:“……我們先不談大理寺的狗。”
他談起剛才留意到的鋪子門面情況。
佔地大、門面小,北面臨大街,西面對小巷。
西邊堆放雜物的隔間,現今以門板封死。如果把隔間整理出來,面對西邊小巷裝個門面,其實可以把肉饅頭鋪子一分為二,隔出一件向西的肉鋪子門面。
“店家主營的肉饅頭調價,改賣四個饅頭三十文。肉鋪子再按月賺進一筆賃金。如此一來,生意可以保本,店掌櫃不必賣了鋪子回老家,應家肉鋪子可以順利尋到門店開張,彼此還可以互相搭檔照應。小滿,你覺得如何。”
應小滿聽著聽著,眼睛漸漸地亮了。
實在是個好主意。
她立刻轉身,興沖沖往回走。
但走到半途,她突然想起還有個嚴重問題。
“店家老夫妻都是老實人。二十年不敢調價,怕得罪了官人主顧,砸了鋪子招牌。我們如何勸說他們調價?”
七郎舉著風車,不緊不慢走在身邊,“你忘了我家八郎了?”
“啊?”
“五品大理寺正,監管大理寺下屬數百人。我跟八郎打個招呼,肉饅頭往上調價當日,叫八郎坐在鋪子外頭,領頭吃三天肉饅頭。”
應小滿想想那場面,噗嗤樂了。
衙門上司在店門口坐鎮吃肉饅頭,下屬哪還敢有人去店裡嗆聲。
“你跟八郎平日裡的關係不錯罷?”她偏了下頭,斗笠往上推,露出一雙烏亮剔透的漂亮眼睛。
“上回八郎在街上‘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是你去勸他的。”
七郎撥了下風車,悠然道,“家裡三十多個兄弟,我和八郎之間的關係……唔,還行。”
兩人原路轉回去時,牙人以為這單生意不成,已經準備抬腳走人。
應小滿攔住牙人,店掌櫃卸下門板,幾人圍桌詳細商議了一番七郎的提議。老闆娘當場激動抹起了淚。
“我們也知道兩百貫的要價太高。但咱怕啊!等回了老家,家裡兩個女兒孤零零留在京城,一個夫家還在攢錢買宅子,一個剛生了外孫。不給她們多留點錢財,怕被女婿家欺負了,我們在老家也不安心……現今的主意好,老頭子,咱能不走了。”
店掌櫃還是憂心,“肉饅頭二十年沒調價,老主顧都習慣了。突然漲到兩個饅頭十六文,四個饅頭三十文……這位郎君,你當真能把大理寺的寺正官人請來,替小店做主?”
晏七郎一番話解除他的憂心。
“西邊雜物隔間改做肉鋪子店面,每月賃金實打實地入帳。至於調價當日,你若不放心的話——身穿五品官服的大理寺正晏八郎,其人何時在店門口坐下,你何時開始調價便是。”
“哎,好,好!”店掌櫃地也激動地抹起了淚,“就這麼辦。”
不必牙人在當中說和,老夫妻兩個已經主動把西邊肉鋪子的賃價放低,說好每月只要兩貫賃金。
應小滿走出店鋪好久後,臉上還帶著難以置信的恍惚笑容。
“每月只出兩貫錢,在西門內大街的上好地段賃到一間上好門面。……我真的能開肉鋪子了?”
“準備準備,一個月之內,應家肉鋪子可以開張了。可以回去和你母親商量商量,肉鋪子起什麼名。”
巨大的驚喜砸在頭頂,一時半刻難以消化,應小滿喃喃地喊,“七郎。”
“嗯?”
隔了一會兒,應小滿又喊,“七郎!”
晏七郎笑應,“我在。”
身側的小娘子舉著風車,走路都帶出了蹦跳,引來幾名路人驚訝的張望,她自己壓根沒注意,晏七郎更不在意。
斗笠也擋不住此刻應小滿雀躍的心情,晏七郎慢悠悠地走在身邊,聽著,瞧著,眼裡也不自覺帶出了笑意。
應小滿越走越快,當先走出幾十步,又舉著風車小跑回來。
“七郎,我手頭存了二十幾貫,就打算今年開肉鋪子的本金。原本還擔心會不會動用阿孃攢了十幾年的私房錢。現在好了,完全不用動,我手裡的足夠了!”
她越說越興奮,“七郎,今天我請你。你想吃什麼鮮果子?甜蜜餞?現在我手裡可有錢了。”
兩人開始邊逛鋪子邊買貨。
京城人好吃,沿街幾十間賣吃喝的鋪子,片刻功夫便買了大堆的炒栗子,甜芋頭,雜色煎花饅頭,雞籤,羊籤,五顏六色的甜鹹粽子買了一大串。
應小滿在前頭買,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