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丹鳳眼(),目光盯著緊閉的木門。守門的胡、王兩名護衛低聲向主人回稟。
應小娘子亥時前後單獨出的門。
小的提出跟隨護衛18(),被連聲拒絕。之前也有幾夜如此。”
“如今看來,應小娘子和七郎相約出門去了。七郎半夜才把人送回,手挽著手回來……”
“之前七郎隔三差五地來一趟。對了,今日應小娘子白天裡就在等七郎,問了不下十次‘七郎來否’。”
王護衛不敢往下再說,俯身行禮,“畢竟七郎和應小娘子認識在先。殿下,天下何處無芳草……”
門裡一聲輕響,七郎正好開門出來。
十一郎微微繃緊了下頜。
晏七郎卻對門外立著吃夜風的十一郎並不意外,頷首示意,沿著院牆走出幾步,示意十一郎跟上。
兩人站在巷口邊陰影裡。
十一郎開口道,“月初我在城南河邊見過她一面。當日我臨時起意,趕早去城南尋你議事,你不知去了何處查案,我便在大理寺官船上等你。卻有人傳話說,給我準備了一份厚禮。”
說罷抬手指了指應家小院,“她被個婆子拖拽到河邊時,我才知道,原來她便是下頭官員給我準備的厚禮。”
十一郎說話語速不快,似乎每個字出口都要先想一想,一字一頓地說長句:
“我愛乾淨相貌,身邊伺候的都挑選相貌清秀的宮人,難道我便是個好色之徒?”
“我堂堂趙姓皇家子,難道會像雁二郎那種人,犯下強搶民女的不入流之事?”
“應家小娘子不知如何誤會,幾次三番,連見面都不允。”
七郎極耐心聽他說完長篇大論,失笑。
“連說這麼多長句,可見你心裡憋屈。之前我幾次問你,你都不肯說,只說應小娘子當面再提。”
十一郎果然憋屈地很,開口又是個長句。
“我幾次傳話欲見她,也並非想要如何。只是,被個小女子誤會登徒子,心裡過不去。”
說完,他深吸口氣,負手倨傲道:“七郎也莫誤會。你於我如手足兄弟,再美貌的女子,於我不過如一件鮮亮衣裳。她既決意跟你,我豈會覬覦兄弟的衣裳。五步之外,必有芳草。”
嘴上說得冷淡,神色間卻掩不住懊惱失落。
胸口起伏几次,帶上風帽,夜色裡上馬離去。
七郎目送十一郎離去,唇邊掛著微笑走回,攏袖久久盯著守門的胡王兩個護衛,盯得兩人汗流浹背。
“好一句‘天下何處無芳草’,勸得好。”
七郎悠然道,“看在今夜你們兩個回話還算妥當的份上,之前事不和你們計較。應家不必你們看守了,隨十一郎回去罷。”
————
應小滿躡手躡腳地往東廂房走。
她打算明早告訴阿孃,今晚她已當面問過了。七郎今年二十四,正月十五的生日。和自己相差八歲。
爹和娘相差五歲,和和
() 美美過了一輩子。自己和七郎相差八歲,聽起來也不會差太多?
應小滿在黑暗夜色裡無聲而甜蜜地笑了。
廂房木門無聲無息地推開,她摸索著點起油燈,燈光映亮室內……
映亮炕上盤膝坐著的義母炯炯閃亮的眼睛。
“回來了?”義母哼說。
應小滿:“……”
“人大了,心野了。一去就是三更半夜的,連自家老孃都撇在家裡。和七郎去哪兒玩了啊?”
“……”
這回被抓個正著,應小滿知道肯定躲不過去,三兩步奔到炕邊,挨著肩膀坐下,討好地拉了下老孃的手。
“娘。不是出去玩,真的去隔壁的長樂巷晏家,打探仇家動向,準備替爹報仇,看。”
她展示自己腰間掛著的飛爪,“我二更天翻牆進去,剛剛才出來,整晚上都在晏家四處轉悠打探。”
義母壓根不信,抬手戳了下腦門,在應小滿捂著腦袋哎哎叫疼的聲裡道,“還騙我呢。”
“剛才你跟七郎在院子裡嘀嘀咕咕說個不停,說著說著你們還笑,指望我耳背聽不見,還是指望我聽不出七郎的聲音?非說你今晚出去打探仇家動向。難不成,你在仇人家裡碰著七郎了?”
應小滿心掙扎片刻,開口說,“娘,你真是明察秋毫。什麼都瞞不過你。”
義母:??
義母抬手又給了女兒腦袋瓜子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