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二十七年。 不到二十五歲的張傲天,便已官至從五品,成了掌管國家命脈的鹽運副使,又被永安帝親自召見。 御前奏對,張傲天才思敏捷,對答如流,絲毫不露怯意。 並提出了不少變革之法,令永安帝深受啟發,龍顏大悅。 張傲天背靠著一個現代靈魂,馬六隨便講一講現代制度,明清時期的各種變法,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等等,也夠永安帝震撼的。 翌日。 宮中掌印太監前來馬家老宅宣讀聖旨。 賞張傲天黃金千兩,絲綢百匹,婢女六位,寶車一輛,豪宅一座。 掌印太監還悄悄傳了話,某位公主即將成年,陛下有意招你為駙馬,可得把握住機會。 張傲天二十多歲還未娶親,也無婚約在身,在古代已屬異類,街坊鄰居私下議論的不少。 當然也有權貴上門說媒,但都被張傲天推脫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子覺得,這事得六爺說了算。 至於他母親楊大娘,倒是也想張羅孩子的婚事。 可惜母子之間的階級差距已拉開,楊大娘認識的人,沒有一個配得上張傲天,對婚事只好不提。 這日。 馬六休沐在家。 望著院子裡忙前忙後的六位婢女,夜裡都沒地方住,門也不夠寬敞,寶車停在巷子裡開不進院子,以及躲在牆角里瑟瑟發抖的白馬,沒有馬廄,往角落裡拉了一地屎。 這一刻,馬六知道,孩子長大了,得分家了。 馬家老宅太小,容得下張傲天的靈魂,卻已容不下他的肉身。 古代不同於現代,當官的都要講排場,有僕人,有家眷,有馬,有車,有廂房。 而現代人,一家三口,百十平米就夠。 “六爺,我請了個管家,明日便將這些礙事的攆去陛下賞賜的宅子裡,免得打擾我們清淨。” 馬六躺在搖椅上曬太陽,張傲天蹲著給他捶腿,就像小時候一樣。 “你長大了,我能教你的東西都教完了,剩下的路要你自己走。” 馬六說道: “你搬過去,有僕人照看,你也能多用些心思處理公務,總不至於每日只睡兩個時辰,還得自己動手洗衣服、做飯、劈柴,你還小,累垮了身體,得不償失。” “我不想走。” 這座老宅,承載著張傲天從小到大的一切,榮辱辛酸,階級遷躍,都是在這裡完成的。 “六爺,要不我去與鄰居們談談,買下他們的院子,把咱家擴一擴,你看怎麼樣?” “不要驚擾別人。” 馬六搖頭說: “如果你不用強權,鄉鄰大機率是不會賣祖宅的,不然會被他人看扁,而且你將來的官位會越來越高,總住在這菜市口,不符合你的身份地位,將來你僕人門客多了,也容易擾民,還是換個地方住吧。” “成吧。” 張傲天嘆口氣,扒著馬六胳膊哀求道: “六爺你跟我搬過去一起住吧,你不在,我心裡沒主心骨。” “我會常去看你。”馬六吩咐道:“讓老呱也跟你過去,若有事情,你可以讓他通知我。” “呱——” 屋頂上傳來黑烏鴉不合時宜地聲音,把婢女們嚇了一跳。 老呱露出賤賤的人性化表情,嘎嘎低笑兩聲,用鳥喙整理起自己的羽毛,臭美至極。 下一瞬,一顆石子突襲而至,驚得老呱亂羽紛飛。 正欲開口問候祖宗,一看是蘇龍犀,立時熄了火。 馬六夠大氣,傳了他上古金烏族功法,但終究功力不深,比不得苦修龍象古經多年的小蘇。 尤其古經中有一門精神秘術,可以意念斷魂,讓他數次中招,險些被拔光羽毛,變成光禿禿的野鴉。 在馬六的催促下,張傲天只好讓婢女們整理東西,開始搬家。 待到夕陽西下,眾人走光,老宅突然變得空曠起來,讓馬六心裡空落落的。 留下來陪他的,反倒是五彩妖龍樹下那隻面目猙獰的銀蜈蚣。 有了秦天王的寶藏,又扒了羅蒼山身上的銀票,錢和修行資源都不缺,馬六懶得再出門打寶。 乾脆縱身一躍,盤坐在屋頂上,五心朝天,打坐修煉起來。 直至深夜,月上中天。 馬六突然心有所感,發動變色龍天賦,又默唸天意自然訣,整個人憑空消失。 不多時。 月夜下,一道黑影倒映在地上,沒有腳步聲,緩緩飄至馬家老宅外。 “香味應該便是這裡散發出來的。” 影子沿著牆根往上飄,腦袋越過牆頭,往院子裡一看,頓時紅了眼。 一株五彩小樹,靈氣滔滔,霞光繚繞,已經開了花,正在孕育花果。 即便不知此樹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來歷,只這種氣象,便不比大山裡那些萬載靈藥差多少。 不過,這黑影還是謹慎打量起院子裡的一切。 “那是什麼?” 五彩樹下的土壤裡,隱隱泛著一抹銀光,好像銀錠上頭撒了一層浮土,有些怪異。 黑影從懷中取出一顆鉛丸,屈指對準土壤一彈。 “啊——” 銀色閃電一閃而過,黑影的悶哼慘叫,很快被呼呼地夜風掩蓋。 一刻鐘後。 馬六用鐵鍬平整了土壤,又用嗜血魔功將牆頭的血跡吸乾,繼續盤坐在屋頂上修煉。 “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