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龍身上的好東西還真不少。” 去找老呱的路上,馬六拎著包袱,裡面全是從孫龍身上搜刮下來的東西。 高手自千萬眾生中脫穎而出,心智非凡,一般不會相信他人,有好東西都會隨身攜帶。 孫龍穿著個大黑袍子,內襯以黃金蠶絲織造,既能擋刀劍,又能將他全身上下遮住,不無掩藏身上寶物的想法。 馬六取出幾顆芳香四溢的天王丹,龍眼大小,宛如重金屬煉製。 “之前喝了四爺你的幾壺靈酒,讓我法力大增,今日得了好處,自然不能忘了四爺你。” 這天王丹名動上古,既是營養藥物,也是修煉魔鬼金身的必需品,等同於六七道境的靈丹,價值不可估量。 蕭四爺怔了怔,東西太貴重,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四爺你給我靈酒時,從未想過索取回報,我馬六雖屠戶出身,地位卑賤,比不得你,但也不會因這幾顆丹藥讓四爺你回報我什麼,此趟我們是一起出來的,有好東西當然要共享。” “謝了。” 這一刻,蕭四爺心裡的馬六,有了些許不同。 人與人相交,感情再深厚,也無法改變本質的東西,比如自我的認知,身份地位的差距。 蕭四爺皇族子弟,身份高貴,馬六不過一屁民,即便兩人關係再好,平時見了對方,也得規規矩矩喊聲四爺。 而蕭四爺也會坦然受之,覺得這很正常。 馬六喊四爺,是出於發自內心的尊敬,才這麼喊的嗎? 不是。 只因對方身份高貴,出於禮貌而喊。 換個人,他只會喊對方老四,兩人地位是平等的。 人活於世,真正能夠降服人心的,能夠得到親朋好友認同的,是仁義,是大公無私,是正義勇敢,是那些良好的品德。 天王丹有多貴重,蕭四爺是知道的,他們蕭氏皇族都拿不出來。 若拿到鬼市去賣,只怕皇室的供奉們都會撕破臉皮,只為爭一顆丹藥。 輯妖衙門的府尹,也會聞風而動,出手搶奪。 這般貴重的東西,馬六願意拿出來分享,足以說明他情義厚重,勝過千萬人。 然而,蕭四爺不知。 老六那包袱裡,天王丹,有上百顆…… 孫龍簡直是一個移動藏寶庫,身上隨便刮點東西下來,都夠四五道境修士打破頭皮的。 上古時期秦天王的寶藏,豈是開玩笑的? 若不給後人留下足夠豐厚的底蘊,他又怎麼敢奢望後人將魔鬼金身推演至第九重? 孫龍只拿了大墓裡的一部分寶物。 實在是。 東西太多,身上沒地方藏…… 所以他全身被搜刮乾淨,也沒有怨恨王狼。 人家底子厚著呢。 …… 大山深處,清輝灑落。 老呱高高站在一座山峰上,身形狼狽,羽毛凌亂,嘴裡不知呱呱問候著些什麼。 只看那氣急敗壞地模樣,便知他罵得很難聽。 長生雖好,但也得有命去享,他答應得很痛快,可真面對銀蜈蚣,還是慫了,不敢上去拼命。 幾番纏鬥下來,自知不敵,便開啟了嘴炮模式。 可他這張嘴,面對能聽懂人話的妖魔,還可罵出個七長八短,讓對方心裡難受,看不慣他,又幹不掉他。 但對一隻不開靈智的蜈蚣狂噴唾沫,實屬對牛彈琴。 那銀蜈蚣都懶得理他,往石頭縫隙裡一鑽,愛罵不罵。 眼見馬六和蕭四爺從遠處趕來,老呱急了,生怕錯過上古金烏族的功法。 “呱——” 他的鴉毛炸開花,似黑色炮彈一般俯衝而下,鋒利的爪子竟有點點烏光繚繞,足以抓破山石,撕裂甲冑。 銀蜈蚣似乎感應到了危機,身軀似蛇般盤繞,腦袋如彈簧抻起,準備給對方致命一擊。 而後。 黑烏鴉從銀蜈蚣頭頂掠過,掀起一陣狂風,颳得林子裡落葉紛飛。 等再看時,銀蜈蚣毫髮無損,老呱也平安落在對面的山頭上,擺出一副凱旋歸來的模樣,昂首傲立,扯開鴉嗓子理直氣壯呱道: “呱,本夜帝,下次讓你好看。” “……”馬六。 “……”蕭四爺:“你這隻烏鴉,腦子似乎有點大病?” 兩人看得很清楚,雙方根本沒有交手。 千鈞一髮之際,老呱最先慫了。 那銀蜈蚣也曉得頭頂烏鴉不好惹,沒有出手。 馬六無語解釋道: “我這烏鴉通靈不久,只能算半妖,腦子不好使也正常。” 蕭四爺抬頭看了看天色催促道: “天快亮了,速速動手吧。” 馬六依言,身影突然憑空消失,讓身旁的蕭四爺一陣心悸。 他六感超神,心靈敏銳,卻也只能感應到一條黑影衝向銀蜈蚣。 肉眼根本無法捕捉馬六的蹤跡。 老六彷彿完全融入到了環境之中,與黑夜化作一體,扭曲了蕭四爺的視覺和感觀,甚至給他一種可以穿梭時空的怪異感覺。 “這豈是入道境可以做到的?” 蕭四爺心頭驚悚,對馬六的認知又有所改變。 他都看不見老六,銀蜈蚣又怎能發現馬六的蹤跡? 等反應過來時,已失去知覺,被一隻戴著金絲手套的大手抓起,拎著便走。 不過,銀票已經湊夠,不必再用銀蜈蚣換錢。 馬六詢問道: “四爺,要不將這隻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