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六哥你怎麼玩起鳥了?” 馬六才到扒皮司,便遭了幾個排名靠後的扒手圍觀。 這幾年物換星移,扒皮司又輪了幾茬人,大多是雷鵬從流民堆裡挑出來的年輕後生,活泛得很。 時代在進步,雷校尉的思想也在進步。 為了不常年累月在外奔波尋找扒手,他腦筋急轉彎,開了個屠宰場,專招活不下去的流民,管吃管住,低價給人殺豬宰牛,讓這些人磨練刀工。 不過,普通人刀功再強,若無內功奇遇,來了扒皮司照樣抗不過幾日。 雷鵬又傳下諸多武學絕技,給眾人上進之路。 練得好,可來扒皮司當值,直接從練武的變成修仙的。 馬六也受雷鵬之邀,去殺豬場給眾人展現過絕學,畢竟他也算雷鵬培養起來的人,僅僅鼓盪了一下氣血,便將眾人全部震吐血,當了殺豬場大師兄。 但這場子裡魚龍混雜,文盲地痞居多,不懂規矩,沒有禮數。 也不像那些有傳承的宗門教派,規矩森嚴,見了大師兄必須客客氣氣,是以這幾個年輕人有些沒大沒小。 馬六不會與這些小傢伙計較,轉眼他已快三十五歲,經歷了世俗滄桑,人自當心胸寬闊,不至於讓人“因言獲罪”。 眾人調侃著,馬六還沒來得及回話,老呱已經轉著綠豆眼,朝幾人呱噪道: “玩尿,玩尿,窩玩你癩癩(奶奶)。” “……”眾人。 “……”馬六。 來扒皮司的路上,他路過早市,買了熱餅,喝了湯,往來人流不少,都是鄉野粗民,問候人的話掛在嘴邊。 人學好不容易,學壞很簡單,老呱也一樣。 十一號扒手驚奇問道: “六哥,這鳥醜不拉幾的,但看著挺邪性,能不能借我玩幾天?” “玩你癩癩。” 老呱又搶著回了話,鴨子嗓音,罵得那叫一個六。 十一號扒手面紅耳赤,被搞得臉皮有點掛不住,但也記得扒皮司的規矩,不敢起衝突,只得悶聲說: “六哥,這鳥可得好好調教,免得來日罵錯了人,給人烤著吃了。” “我烤你癩癩。” 老呱有些炸毛,顯然聽懂了對方的話。 十一號面色陰鬱,惱羞成怒。 就在這時。 “嗡——” 扒皮司大門被推開,雷鵬身穿金甲,威武雄壯,身後一隊黑甲力士推著妖魔屍體魚貫而入。 馬六給老呱後腦勺一巴掌,免得這廝再亂罵人,而後扒手們各自回房。 至於那十一號,馬六絲毫不怕他起歹心,更不怕得罪他,只真心希望這小子活得久一些。 無他。 剛剛用察氣術一看,這小子周身怨煞黑中帶紫,頭上一道劍狀血光倒垂而下,直插頂門穴,神仙來了也難救。 不多時,雷鵬過來分配妖魔之屍。 見老六手腕上站一烏鴉,有些詫異問: “你小子閒著沒事幹,多去殺豬場教教你那些師弟們,怎麼還有閒工夫養起了鳥?” 馬六撫了撫鴉頭說: “純圖一樂子,今天帶過來認認路,日後家裡出了事也好過來通知我一聲。” “這樣。” 雷鵬點頭表示理解,將板車放下,正想離去,就聽見老呱扯開嗓門喊道: “大爺吉祥,大爺吉祥。” “呦?” 雷校尉一下子樂了,大早上聽見吉利話,給今天開了個好頭。 “這鳥有意思,要不六子你先宰妖,把鳥借我樂樂?” “成。” 馬六斜了老呱一眼,酸溜溜暗罵一聲勢利鳥,還沒來得及把他遞過去,老呱已自己撲騰著翅膀飛到雷鵬手上。 “這傢伙……” 老六很無語,暗下決心得治治這鳥,免得這廝朝三暮四。 目送雷鵬樂呵呵離去,馬六關閉石門,打量起板車上的雄性兔妖。 此妖胸口有個大洞,往裡一看,五臟六腑已被掏空,胸腔裡僅剩個空殼。 再用察氣術看去,兔妖周身並無怨煞,說明是頭善妖,卻死得如此悽慘,一看便是被人所害。 將兔妖供起,擺了果盤點心,再供奉香火,足足過去兩個時辰,馬六才說一聲得罪,用精鋼鎖鏈將對方吊起。 沒有五臟六腑,腦漿被掏空也很正常,灌入小瓶子裡,留給雷鵬。 檢查血肉,確定無毒,馬六才運轉心臟熱流,按住兔妖一吸。 死者生平之事,走馬觀花在眼前。 …… 這兔妖修為不高,堪堪入道境,已至老年,氣血衰敗不堪。 他生活在一個鎮子裡,有當官的癮,經常把自己幻想成大將軍。 由於年齡大,村民們都很給面子,遇見他都會主動請安,喊聲大將軍吉祥。 這日。 兔妖照舊去鎮子上的酒樓裡吃飯,點了一碗米,兩個小菜,錢不多,可他吃完就走,把路過的販夫看得有些懵。 若是穿得錦衣華服,那可能記賬。 但這老頭穿著邋遢,衣服還補丁,怎麼看都不像個有錢的,連忙將小二喊來詢問: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