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熙將陳老闆的心疼盡收眼底。他當然不是心疼沈悅的傷,而是心疼一棵搖錢樹轉眼打了水漂。 “陳老闆,您還是找幾個人將他抬回去吧。這臉上的膿瘡不好治,還傳染人。我隔壁房間還住著幾個病人,可不能把他們給傳染了。” “傳染?”陳老闆成功抓住關鍵詞,趕緊退出了房間,拉近白澤熙,小聲道,“哎呦,真是晦氣,怎麼就收了這麼個賠錢玩意兒。” 白澤熙擺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陳老闆的意思是?” “白大夫,這人我肯定不能往館裡拉。萬一把其他人傳染了,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要不我給您50文錢,您辛苦,幫我把這人處理了。”陳老闆邊說邊走,恨不得離沈悅的房間越遠越好。 白澤熙故作推辭:“陳老闆,我是大夫,乾的是治病救人的活兒。這殺人放火的事我可不敢。” 陳老闆急於甩開這個燙手山芋,趕緊給白澤熙洗腦:“我也沒說讓你去殺人放火。這人如今好歹沒斷氣,我給你們50文錢,這人隨你們處置,幫你們試藥啥的,不都還有些用處嘛。反正和我南風館無關了。” 白澤熙一臉為難:“就他身上這傷,50文錢肯定治不好。而且還有傳染的風險。” “不過——”這個轉折讓原本沒指望的陳老闆立馬豎起了耳朵。 “我也認識你這麼多年了,這次幫你這個忙,料理了此事。但是你可要將此人的賣身契給我。萬一將來我瞎貓碰到死耗子,將他治好個七七八八,起碼留他做個小廝,抵償我的診金和藥錢。” 陳老闆一聽白大夫這算是應下了,忙點頭道:“賣身契好說好說,我待會兒就讓人送來。這是50文錢,白大夫,人是你的了。我先告辭了!” 說完,他一溜煙地跑了,彷彿再慢一會兒,他就會被沈悅傳染了滿臉膿瘡一般。 沈勤勤今日早早收了餛飩鋪子,把推車送回自己的小屋就立馬趕來了濟世醫館。 “白大夫,我今日擺攤的旁邊有人在賣滷牛肉,聞著挺香,我給您帶了些。”沈勤勤將一包香氣撲鼻的醬牛肉放在進門的臺子上。 白澤熙直言太客氣了。 沈勤勤洗了手,緊張地問:“白大夫,上午談得還順利嗎?” 白澤熙也不賣關子,將一張紙遞給她。 沈勤勤擦乾淨手,接過來一看,這不正是沈悅的賣身契嘛! “太好了,成了!白大哥,您可真厲害!” 白澤熙對這番誇讚很受用:“對嘛,以後就叫我白大哥,整天白大夫,白大夫,都將我叫老了。” 沈勤勤小心翼翼地將這張賣身契疊好放進袋中,詢問道:“白大哥,您今日替我弟贖身花了多少銀兩,我將錢給你。” 白澤熙從袋中掏出50文放在沈勤勤手中,神色中抑制不住的得意:“有你白大哥出馬,不僅沒花錢,那南風館的陳老闆還倒給了我50文。人他也不要了。” 要不是男女有別,此刻的沈勤勤真想一把抱住白澤熙,大喊一聲:“您是我親哥!” 她讓白澤熙收下這50文,抵做一部分藥費,然後一路小跑著哼著歌去了後院。 房中,四喜正在幫沈悅取下臉上包裹的棉布。他現在傷口基本已經結疤,不用再包裹著。 此刻沈悅的臉上,雖然還是有幾條劃痕,但完全不似上午陳老闆看到的那樣滿臉膿瘡和烏七八糟的血跡。 原來今日一大早,沈勤勤就按照她和白澤熙商量的方案,用她在現代學的一手爐火純青化妝術,替沈悅臉上好好下了一番功夫,讓其臉看起來紅腫不堪,好似還有大片膿瘡。 這會兒四喜已經幫沈悅清洗掉臉上的油彩,一張清秀的臉龐露出。 “阿弟,白大哥有沒有告訴你,我們從陳老闆那裡拿到你的賣身契了。”沈勤勤將那張賣身契從袋裡掏出來給沈悅看。 沈悅閉著眼,並不想看到那張代表他人生屈辱的賣身契,更是在聽到“賣身契”三個字時,將他的拳頭緊緊握著。 沈勤勤實在太高興,在白大哥的幫助下終於將沈悅從那個魔窟中救出。自己佔著這副身子,總算少了些罪惡感。 因此,她並沒注意沈悅的這些細節,只繼續向沈悅交待著未來的計劃:“待會兒我帶你去我住的地方。我現在每天擺攤賣餛飩,能賺些小錢,你就在家安心養傷,以後我們姐弟倆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沈悅不能理解之前百般嫌棄他的阿姐怎麼突然轉了性,對他百般呵護。 但他知道,如果不想再在南風館這種魔窟幹伺候人的事,就只能暫時屈從於眼前這個女人。 沈勤勤付清了沈悅的診費和藥錢,跟白澤熙討教了沈悅臉傷和腿傷後續的護理方法,就向醫館借了輛馬車,載著沈悅去往她現在住的屋子。 馬車在一間簡陋的瓦房前停下,沈悅腿傷還很嚴重,不能下地走路。好在他這副身子並不重,沈勤勤一把將他抱起,送到床上安置好。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