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溪禾帶著盧老頭進屋時,柳兒端著一個冒煙的破鍋站在院子裡,臉上全是黑灰。 見到陳溪禾進來,柳兒急忙道:“溪禾姐姐,我把鍋燒破了!” 陳溪禾掏出手帕,上去給她擦臉,笑道:“沒事,這不只是燒了鍋,廚房沒點著,人沒事不就好了!” “哈哈哈——” 盧老頭聽見這話,再看看柳兒那張花臉,笑出聲來,肩膀一抖一抖的。 “快去洗把臉,順便換身衣服,這梨湯你若還想燉,下午再弄便是。”陳溪禾將帕子塞到柳兒手裡,拍拍她的肩頭。 看著柳兒走遠,陳溪禾招呼盧老頭進了書房。 盧老頭剛坐下,又幹脆起身拿了茶水澆滅了香爐,念念叨叨說;“你這香這幾日先別點了,這脖子上的傷沒好全,嗓子之前肯定也腫了,有些香料聞了難免咳嗽,傷了嗓子也不好。” 陳溪禾笑了,點頭稱是。 盧老頭嘆了口氣:“這兩天你失蹤,剛好沈熠那小子來信,我是反覆斟酌,沒敢告訴他,想著你這孩子應該是個有福的,怎麼都能逃出生天。欸!好在你回來了,不然我真的怕沈熠那小子發瘋。” 陳溪禾哂笑:“這也沒什麼,他遠在京城,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什麼。”自己在沒認識沈熠之前,不也是照常生活嗎?兩個人在一起,也不意味著要將自己的一切託付給對方。 盧老頭道:“沈熠那小子瘋得很,你若是見過他冷戾的一面,怕是也要害怕——當然,老頭子我也不是要和你說他的缺點,不過想提前讓你知曉,好做抉擇。” 陳溪禾笑著起身,從桌上拿了碟東西過來:“這是我自己做的果脯,你嚐嚐?” 正說著,自己也拿了一個吃,“盧叔你真好!不過您也不用擔心,要說起來,我也不是什麼嬌柔性子,倒也不怕他。”要說猶豫肯定是有的,畢竟錦衣衛性質特殊,帝王的爪牙可不好當,能有好下場的也沒幾個。 “沈熠手段狠辣,但是他並未濫殺無辜,並未成為一個殺戮工具,他並非惡人。” 陳溪禾把果脯慢慢嚼碎,嚥下,酸酸甜甜的味道從唇齒間一直蔓延到胸膛,那顆跳動的心臟。 盧老頭點點頭,捋了捋鬍子,走到書案前笑著說:“來,借用你的書房,我給你開上一副藥,吃上兩天,再用上剛剛那人給你的藥——” 執筆的動作微滯,“那藥給我看看,也不知對不對症?” 陳溪禾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裡掏出常清遠給的那瓶,遞給了他。 盧老頭開啟上頭的小塞子,用手輕輕扇動,細細聞了聞,道:“這倒是捨得用好藥材,是上好的跌打損傷藥,可以用!” 陳溪禾笑笑不說話,將其收了回去。 盧老頭弄完藥方子就要走,陳溪禾攔住了他:“午時都快過了,你就直接在這兒用膳吧,我等會兒多做些,你給安安和寧寧帶回去,豈不方便?” 經陳溪禾這麼一說,盧老頭只覺得飢腸轆轆,忙去了廳堂坐等飯吃。 陳溪禾去廚房正好撞見燒火的柳兒,兩人相互配合著,三兩下就弄了大分量的五菜一湯,給兩個孩子和尚未回來的巧燕留好了飯菜,就招呼了雲五幾人來吃飯。 這幾日大家都累,飯桌上也沒說什麼話,老老實實地吃完了飯。飯畢,盧老頭拎著食盒著急忙慌地往回趕,生怕家裡兩個小崽子餓著。而云五則被趕去刷碗了。 飯飽神虛,陳溪禾搬了把玫瑰椅到屋簷下,坐著開始打起了瞌睡。 “砰砰砰——” 前頭傳來幾聲敲門聲,陳溪禾一下子被驚跑了瞌睡,趕忙去給巧燕開門。 快到門邊時,聽到爭吵聲,似乎是巧燕和誰起了爭執。陳溪禾沒敢耽誤,趕忙開了門。 門外兩人面對面站著,各不相讓。 巧燕柳眉倒豎:“你這賊人,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是何意?” 對面那人一身瞪圓了眼,委屈喊道:“我在這兒敲門,哪裡有什麼探頭探腦!”他上下打量了巧燕,“你又是誰?這家的事關你什麼事?” 巧燕立刻回嗆道:“我住這裡,你說我是誰?” 那人有些疑惑,但聲音明顯小了許多,嘀嘀咕咕道:“沒錯啊!我記得是這裡啊!”他後退兩步,又問,“這裡住著一個姓陳的姑娘沒有?” 巧燕遲疑地看向他,剛要說話,大門就開啟了。 “溪禾!” “陳姑娘!” 兩個聲音齊齊發出,搞得陳溪禾愣了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陳溪禾拉過巧燕之後,看向門口那男子。藍色織金料子。腰間琳琅掛著金銀玉飾,發冠剔透明淨,是琉璃冠子,手上的扇子金光燦燦,食指上還帶著一顆貓眼戒指。 好一個暴發戶! 看見那把金燦燦的扇子,陳溪禾就已經想起這人是誰了,連忙笑道:“錢小少爺,大駕光臨,裡面請!” 錢成漢聽了這話,當著巧燕的面,挺了挺胸膛,揚起下巴,故作瀟灑地跨進了院子。 巧燕冷哼一聲,拉著陳溪禾低聲問:“這人是誰?”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