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燕端著沏好的茶,面無表情的放到了桌上。 錢成漢掀了眼皮瞧了她一眼:“陳姑娘,這人是你家丫鬟?” 巧燕收拾杯盞的身影僵了僵。 “錢少爺說笑了,我們府裡哪請得起下人,我們幾個朋友一塊兒住,湊活著過罷了。”陳溪禾見這人實在嘴碎,起身端了自己做的果脯上來,“來,嚐嚐看,這是我們自己做的,和外頭的不大一樣。” 她衝巧燕招手,示意她過來坐下。 巧燕搖了搖頭,白了一眼錢成漢就要出去,陳溪禾忙附耳過去,巧燕點了點頭,這才走了。 錢成漢試探著往嘴裡放了一顆果脯,那酸甜的滋味一下子讓他眼神亮了起來,又往嘴裡丟了幾顆。 陳溪禾突然想起自己泡水的銀票,問了句:“錢少爺,那城中的寶泰錢莊可是你家的?” “沒錯,正是我家!”錢成漢“歘”地抖開扇子,很是愉悅。 “那泡了水的銀票你家可還認?” 錢成漢一聽就知道是這人落水時帶了銀票,這會兒心疼錢呢!他轉了轉眼珠子:“別人或許不行,但我錢成漢必然可以。當然了,你若是答應了我那個要求,這些自然就不算大事了。” 陳溪禾自然是不能直接答應,否則錢垣不得千里追殺,她邊喝茶邊說:“那件事改日再說,今日咱們要談的才是正經事。” 錢成漢沒當回事,手裡的扇子仍舊不停。 “我近日在找鋪子,若鋪子找好了,會開一家做女人用物買賣的店,不知道錢少爺是否感興趣。” 錢成漢手裡扇扇子的動作幅度小了些:“女人的東西?能賺多少錢?” 陳溪禾也不惱,給錢成漢添些茶水,說:“錢少爺可還記得前些日子的‘山裡紅’,不過小小一盒胭脂,能賣上天價。可見,女子的東西,是能賺大錢的。” “你說的這個爺早就知道了。”他淺啜了一口茶,“別告訴我,你也是要賣胭脂?若真是這樣,倒不必說了。” 陳溪禾笑著搖頭:“胭脂我也賣,不過這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項。還請您稍等,你看看就知道。” 錢成漢看著她故弄玄虛,倒也沒有立馬生氣走人,畢竟眼前這人可能帶他去寧州,他忍了。 兩人邊喝茶,邊吃果脯,沒一會兒,巧燕就端著一個小盒子來了。 陳溪禾接過盒子,放在桌子上,輕輕開啟,裡頭還有幾個更小的木盒。她拿起其中一個,開啟後遞給了錢成漢。 錢成漢半信半疑地接了過去,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只覺得精神為之一振,這香味不像是尋常香料他細細看了看,發現這東西如凝脂一般,用手指沾了些,只覺得滑膩如酥,淺淺擦於手背,不見油膩,多了些水嫩。 “這不就是面脂?但也有些許不同,這面脂似乎沒那麼油。” 陳溪禾笑道:“錢少爺果然見多識廣,竟然能看出這面脂的不同之處。”她上前拿回了盒子,“這面脂是我親手做的,比外頭的那些面脂多了些香氣,少了很多油感,年輕的女子必定喜愛非常。” 錢成漢也起身背手而站:“你這東西確實有些門道,可若是單靠這個,未免有些兒戲。” 陳溪禾見魚兒已經上鉤,直接說:“錢少爺,這只是開胃小菜,可否移步書房,那兒才有你真正感興趣的東西。” 錢成漢只覺得背後發涼,這女人眼露精光的樣子,和家中大哥實在太像,莫名又想起了前些天挨的那頓打,不由皮子緊了緊,磕磕巴巴地說:“快……快些!本少爺還有事情!” * 錢成漢看著陳溪禾書房裡一整牆的書,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他好似看見了大哥的書房,眼前晃過大哥那張笑咪咪的臉,一下子覺得這間屋子的溫度都降了不少。 “錢少爺請看。”陳溪禾從博古架上的一個盒子裡拿出了一沓紙,抽了第一張給了他,字跡瀟灑雋秀,還帶了幾分遒媚。 錢成漢把紙張放在手心,仔細地看個清楚,越看眼睛瞪得越大,很快便看完了這一張,急忙抬頭看向她,目光灼灼如賊也。 “陳姑娘,這東西是你寫的?” 陳溪禾笑而不語。 “那也是你自己想的?” 她笑著點頭。 錢成漢深吸一口氣,一下子站起來,伸手要拿陳溪禾手裡的東西。 陳溪禾一個旋身後退,將那小沓紙藏在身後,眼睛眯起來,笑得像個狐狸,她說:“錢少爺,這下面的東西是我發財的關鍵,怎麼能輕易示人。除非——錢少爺是自己人。” 錢成漢此時也冷靜不少,問道:“不就是錢嘛,本少爺有的是,但憑什麼給你。” 陳溪禾慢慢將那沓紙拿到身前,一下一下的拍在手心,道:“這怎麼是給我?這明明就是少爺自己看好的生意,投了些錢,大家一起賺嘛。” 錢成漢不傻,只是沒有他哥那麼聰明,只看了那張“企劃書”,他就知道這生意能賺錢,可是他並不想做生意。 他乾脆又坐了回去,懶洋洋地說:“我向來對生意不感興趣,我爹和我大哥必不會讓我餓著,所以,這東西,我也就不看了。” 陳溪禾眼眸微眯,沉吟片刻道:“錢少爺目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