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腰間的刺痛少了不少,胡亂揉了一下就起身。她站起來走了走,覺得疼痛尚且可忍受,便理好了了衣裳,打了桶熱水洗漱乾淨,走出房門。 朝食還是在廚房裡用。幾個婆子,一小堆丫鬟,除了巧燕,其餘各居一隅。其中幾個婆子每喝上一口粥就要用眼刀殺上巧燕几回。 巧燕極為冷淡,愣是眼都不抬地喝完一碗粥,還在幾個嬤嬤的眼皮下慢條斯理地剝了個雞蛋。 見陳溪禾露面,她才微微抬眼,泛出一絲淺笑:“可是做了什麼美夢,今早居然來的這麼遲,這可不大像你。” “美夢沒有,噩夢到有一個,嚇了一跳,還把腰給閃了。” 陳溪禾利索地給自己找了個藉口,顧及著腰上的傷,慢慢地走過去。她早晨不大愛吃粥,就問了聲:“還有別的嗎?隨便能飽肚子的都行。” “喏,能吃的都在那裡了,本來東西都是有數的,你今早又來得晚,就將就些吧!”旁邊一個嬤嬤一口乾了碗裡剩下的粥,嘴裡嚼著一個餅子就往外走。 碰巧就撞上了匆忙趕進來的阿雲。 陳溪禾見了好歹有個餅子吃也不講究了,好歹這餅子沾點葷腥,可不比寡淡無味的白粥誘人。她拿起一個餅就往嘴裡送,一回頭就見著阿雲進來。 “阿雲,你來啦,昨晚熬夜辛苦,快吃一個。” 一旁的小丫鬟聞聲立刻道:“阿雲姐姐,小夏哥哥已經將瀾園的早膳拿去了,是還要些什麼嗎?” 阿雲有些尷尬,面色也不大好看,勉強笑了笑:“沒有,少爺已經用了早膳了,不過是我自己還沒吃,想著應該還有便來拿些。” 她趕忙走到陳溪禾旁邊衝她笑笑。 小丫鬟有些納悶,一臉好奇地問:“小夏哥領了好些呢,昨夜你給少爺出門尋了大夫,我想著你指定餓死了,還多給放了兩個餅呢,你怎麼不在那吃啊?” “小夏哥他們領的自然是他們自己的,我不過是臨時過去伺候,哪裡能得自己人的份例。平日裡大家怎麼吃,我不就怎麼來嘛。”阿雲伸手接過陳溪禾手中的東西,咬了一口,接著低頭避過小丫頭的目光,拉著陳溪禾就走了。 留下似懂非懂的小丫鬟和似笑非笑的巧燕。 用完了早膳,府裡的下人們各自去了前後院領差事。誰知左等右等,乾站著半天,女使婆子們也不見周婆子過來派差事,連平日裡周婆子的媳婦也不見出現。 大夥兒便自個兒散了,各自按著以往的差事先做著。 阿雲有些焦急,偷偷地問陳溪禾:“小禾,你說會不會是前面有什麼急事,該不會……該不會常大人有些什麼吧?” 陳溪禾失笑:“你這就想多了,常大人他平日裡身體瞧著也不錯,恢復應該挺快的。再說,我聽別人講,昨夜主子一回來就奔著常大人去,名醫好藥的用下去,夜裡可能就已經好了。” “不對,你今早不就是從常大人房裡出來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阿雲扯著嘴角笑了笑:“昨晚我拿了府裡的名帖去請大夫,回來之後正好撞上了主子。主子讓人去請了宮裡出來的太醫,就打發我將大夫送了回去。一個來回,時辰就有些晚了,裡頭有人侍候著,就用不著我了。” 陳溪禾一聽,側頭往周圍看了看,低聲道:“那你昨晚呆在何處?用不著你了就該回屋啊!這一晚上的白熬著做什麼。” “在瀾園裡的西側找了個屋子靠了會兒。” 見阿雲不欲多說,陳溪禾也只好不再問,低聲說了兩句就往書房那邊去了。 孫府後院裡頭方池子,叫藕花池。大小石巖錯落於池畔,其間小竹叢生,竹子下面不留纖塵片葉,餘一二石凳在那兒,頗為雅緻。 陳溪禾腳步碎快,只需再繞個彎就要到假山,突然看見石子路上有個帕子,心裡不妙。此處僻靜,又有茂林和假山做掩護,不知道藏了什麼人和事。 只求千萬別讓她撞上些倒黴事。 陳溪禾一想,連忙將視線抽回,想要極力忽略那個帕子。結果呢?假山後面露出半隻男子的袖子。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拎起裙角,她打算悄悄溜走。剛踏出一隻腳,她就聽見了耳熟的聲音。 “我不敢,這事我真的不行,你……你找別人吧?” 是英兒! “你可要想好了,你弟弟在劉木匠那裡日子可是不好過啊!”這男人是笑著說的,但聽著陰惻惻的,無端讓人發寒。 聽這意思,英兒是被人給威脅著做什麼事。一般敢拿家人下手的,多半是些傷天害理的。也不知這男子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 陳溪禾不知道兩人要害的是誰,但不知為何,心裡總有些不安。 “噗通——” 池子裡的魚莫名驚跳起來,再重重砸向水面,驚得假山後的兩人噤了聲,也嚇得陳溪禾一頭冷汗。 “這兒我總覺得靜得嚇人,我們換個地方說吧,行嗎?”英兒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哭聲向男人乞求。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