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握著刀,一步一步走向門外。 “喵——”眾人聽到了一聲貓叫,接著就看到一隻狸花貓從門口跳過。 陳溪禾等人長吁一口氣,視線也從門外收了回來。 沈熠卻是微垂眼睫,之後抬起頭來往外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握著刀的手微微摩擦了幾下,旋即轉身面向陳溪禾:“無事!你們去裡面說吧。” “對對對!你看我,老糊塗了。”王掌櫃一把拉起陳溪禾就往裡走,“走,去裡間。” 陳溪禾想了想,也覺得外面不是談事情的地方,轉頭看了看沈熠,見他專注地看著自己,一時有些不解,也沒來得及細想,說:“好,王叔,咱們進去吧!” 走了幾步,陳溪禾又停了下來:“這一路也麻煩你了,你若不嫌棄可在這喝杯熱茶。” 幾步就到了裡間,王掌櫃不復在前面鋪子裡的嬉笑,表情有些嚴肅:“陳姑娘,你舅舅遞訊息來好幾次了,可孫府的幾個門子規矩多,進不去。” 陳溪禾:“王叔,我平日裡出不來,聯絡這方面真的困難。今後我得想個法子遞訊息。”她看了看窗外,“王叔,今天先不提這些,我來是為了給你這個,需要找人打出來。”陳溪禾指了指王掌櫃手裡的東西。 “這是鑰匙模印吧?”王叔舉起麵糰在燈下看了看,篤定地說。 古語云:薑還是老的辣。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陳溪禾見王掌櫃一眼就看出麵糰的作用,趕緊點頭附和道:“對,是它!王叔,能復原出一個嗎?” 王掌櫃看了陳溪禾一眼,眼中有些猶豫,歪過頭,一言不發。時間久到陳溪禾有些洩氣,心中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好,陳姑娘,我幫你。王某也不是忘恩之人,當年你小小年紀就活了這間店,也等於是救了我們一家,我一直都很感激。”王掌櫃停了停,看著陳溪禾,眼中都是不忍,“但這東西做好後,你就真的陷進去了,你一個姑娘家,可有想過前路是何等艱險?” 陳溪禾深吸一口氣,身側的手也攥緊了,眼圈有些紅,說:“王叔,多謝你,事到如今,我多少有挾恩圖報小人行徑,但我……” “這不算什麼,小禾啊!這是我託大喊的你,但這麼多年了我是真心把你當成家裡人,你只要記得,小心為上啊!”王掌櫃有些動容地說,手也在陳溪禾的肩上拍了拍。 這一句句肺腑之言就像是南方冬天的太陽,不那麼強烈,但就是可以驅寒暖身。 陳溪禾喉頭哽咽,只有含糊的一句:“嗯!” 街道上鐘鼓樓裡傳出聲響,夜色更深,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喧囂之聲愈發大了。 “王叔,我該回去了,舅舅那邊你幫我跟他說說,我很好。”頓了頓,她接了一句,“下次我想辦法出來拿東西,也會給他們帶信的!” 王掌櫃也知道事情複雜,點了點頭,二人都默契的沒有再說什麼。 外屋的沈熠並沒有坐下,就這麼站著,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外面,周身透著冷冽之氣。小夥計在一旁嚇得要命,這架勢像是要吃人啊!陳姑娘那麼溫柔的人身邊為何會有這般凶神惡煞的人! 順著沈熠的眼神看過去,左看右看,看到的都是黑漆漆的,小夥計心裡暗暗揣測,這人多半是有毛病!但想了想陳姑娘的話,還是壯著膽子出聲問了問:“咳——沈百戶!” “嗯!”沈熠轉回頭看向他。 這冷冷的眼神就這麼直接落在了小夥計身上,他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端起桌上的茶遞過去,臉上還帶著討好的笑,顯得有些形容猥瑣:“額,喝……喝茶!” 門外恰巧吹進來一陣風,蕭瑟寒涼,凍得小夥計又抖了抖,卻忽然瞧見沈熠的手伸了過來。 小夥計嚇得閉上了眼睛,面上一片灰敗,一副等死的模樣,心裡則在感嘆自己的英年早逝。半晌沒動靜,他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就看見沈熠站在一旁看著自己,手裡拿著茶杯,眼神中全是嫌棄。夥計趕忙一看,自己手中的杯子不在了。 這可如何是好,夥計臉色一會兒發青一會兒發紅,乾脆不看他,溜到一旁躲著了。 謝天謝地的是陳溪禾出來了。 陳溪禾一出來就瞧見夥計躲的遠遠的,而沈熠則在旁邊臉色難看,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好笑:“沈熠,我的事情辦好了。” 一抬頭,沈熠就看見陳溪禾笑盈盈的朝自己走來。 “好,那就回去!”說著拿上馬鞭,朝掌櫃二人微微頷首。 陳溪禾也點了點頭,和王掌櫃他們道了別,與沈熠一起走了。 只留著王掌櫃和夥計在原地看著二人的背影。夥計一臉的不可思議,對於沈熠態度的轉變,他只道好不要臉!而王掌櫃則笑得一臉莫測…… 金陵城除夕的夜是繁華的。街上行人往來,人聲鼎沸,兩邊的樓閣上羅綺飄香,管絃之樂於茶坊酒肆中傳出來,一眼望去,彩燈映得整個金陵都亮了不少。 “快走呀,要放煙花了。” “娘,我要看煙花!” …… 二人同乘一騎,沈熠騎馬的同時還得護著東張西望的陳溪禾,以防她掉下馬,整個人都很僵硬。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