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並未將所有的景色掩蓋,連夜晚的風都是溫柔的。 接住陳溪禾的沈熠微微喘著氣, “你跳牆做什麼,尋死嗎?”沈熠喘著粗氣狠聲說道。 陳溪禾呆住了,接著連連搖頭:“沈百戶!不是的,我……我只是想出來!” 沈熠此時模樣嚇人,陳溪禾一時緊張有些結巴。 “我沒有要尋死,當然,更不是想偷跑,只是想出來找找家裡人……” 沈熠緊繃的心絃鬆了下來,粗重的喘息漸漸變得小了,只剩著些許淺淺的呼吸在陳溪禾耳邊縈繞。 陳溪禾耳朵有些癢,也有些不自在,說:“你的手!” 沈熠立刻抽回握在陳溪禾腰上的手,將手背到身後。 “女兒家,晚上不要獨自出門。況且你身在孫府,日後再這樣,必定會被發現。” “我著急,有急事!”陳溪禾上前一步盯著他解釋,“日後必不會如此,沈大人可否饒我一次。” 沈熠轉了過來,低下頭對上了陳溪禾的眼神。陳溪禾也不迴避,就這麼看著他。 “可。” 晚風吹過衣角,二人站的極近,暗夜中隱隱可見翻飛交纏的衣角。 “抱歉,剛剛乃是一時情急並非有意唐突。”沈熠垂眸低聲道歉。 “不是的沈大人,我得多謝你救我,況且我剛剛差點對你動手,實在抱歉!”陳溪禾連連擺手,睜大了眼看著沈熠。 這雙眼睛……真好看。 “你不用抱歉。”沈熠想了半天,不知道答什麼,只能乾巴巴的塞出一句站在那裡。 陳溪禾得到答案後立馬拍了拍手上的灰,伸出手去解裙角疙瘩,準備將自己的裙子角放下來。 沈熠瞥了一眼就立即背過身去,只不過耳朵已經紅透了。陳溪禾解疙瘩的手頓了頓,但也沒說什麼,打理好裙子後便喚沈熠回頭。 “冒昧的問一句,你出來是要去哪兒?”沈熠回身看看牆頭,疑惑地問。 陳溪禾看著他,想了想說道:“我去找人幫我做個東西,就在南市街的脂粉鋪子裡。” 沈熠點點頭,隔了一會兒說:“還有一刻鐘就要亥時了,實在太晚了。你要去的地方還遠,你一個人不安全,我不放心。我找匹馬,再騎馬送你過去。”他用著一張嚴肅的臉說話,可語氣卻帶著商量。 “那就謝謝沈百戶了!” “沈熠。” “啊?哦,知道了,這回我會記住的。”陳溪禾笑著跟了上去。 沈熠帶著陳溪禾過了條街,敲開了一家的門,沒多久裡面的人就牽出來一匹馬,順便給沈熠遞上了馬鞭。 二人翻身上馬,沈熠帶著陳溪禾跑了近道,一路疾馳,比往日裡省了近一半的時間。 陳溪禾翻身下馬,一路小跑到了了脂粉鋪子前。 鋪子牌匾乾淨,隱隱透出木製的光澤,看樣子是打掃得蠻幹淨。 陳溪禾進去了。此時的客人還有,大多是女子在挑,偶有幾個男子,想來是有佳人在望。 “陳姑娘!”小夥計這回有點忙,旁邊圍著好些人,眼尖的他看見陳溪禾後轉身衝裡屋喊到:“掌櫃的,陳姑娘來了!” “什麼?”屋裡的人沒聽清,再問了一遍。 “陳姑娘,她來了。”小夥計扯著嗓子吼,旁邊的女子紛紛看了過來。 陳溪禾回頭一看,發現沈熠站在門口,忙衝他招了招手。想了想,沈熠還是決定進來。 沈熠一跨進來,眾人就望了過來。好一個俊俏的小哥,眉眼深刻,體態修長,再一看,這身上竟然是青色曳撒,腰間佩刀,手裡還持著馬鞭。 “是錦衣衛!” “什麼……錦衣衛,錦衣衛怎麼突然到這?” “莫不是犯事兒了。” “走吧!快點!” 在場的眾人登時臉色變了,你推我攘的,放下手中東西去就著急忙慌地跑了出去,剩下幾個手腳慢的,也小心翼翼地挪出去了。 陳溪禾一時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 這是何情況? 沈熠看見陳溪禾因驚訝而瞪圓的眼,一時有些羞愧難當,就像是被人扒走了外衣,原形畢露。他臉色開始沉了下去,周身氣壓都低了許多。 一旁的小夥計眼睜睜地見著客人一個個跑掉,攔都攔不住,真是氣死了,轉頭看著沈熠陰沉的臉色,默默的嚥了咽口水。真是敢怒而不敢言。 “大人,咱店裡是正經營生,不知是犯了何事?” 一旁陳溪禾趕忙上前解釋說:“這是我的朋友,姓沈,剛剛與我一起來的。” 恰巧這時王掌櫃從裡屋出來了,剛剛聽到本該熱鬧的鋪子裡聲音小了許多,這一看,更是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轉頭一看陳溪禾,立即驚喜到,“陳姑娘!” 陳溪禾連忙上去攙住送掌櫃:“王叔!” “欸!陳姑娘,你可來了!”笑呵呵地王掌櫃往陳溪禾身後一看,嚯,好一個玉面羅剎!登時拉著陳溪禾往後退了幾步。 陳溪禾看這情形連忙說:“王叔,這是沈百戶,我的……好朋友!剛剛就是他騎馬送我過來的。” 王掌櫃聽完悻悻地笑了笑,說:“欸!原來是朋友啊。” 掌櫃尷尬的轉頭看見亂七八糟的鋪子,轉過頭問小廝:“剛剛就想問了,這怎麼回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