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胸口有些喘不過氣,感覺被什麼壓著,陳溪禾顫抖著醒過來,昏頭昏腦的掙了一下,後背上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卸了力。 她伏在床板上喘著氣,慢慢地抬頭看了看周圍。 堆漆螺鈿描金床,兩邊垂著青色的繡帳。地下鋪的是團花絨地衣①,上面立著一座倭金彩畫大屏風。床前只有一個小几,小方杌兩個,精潔素雅。 這是哪兒? “嘎吱”門被人開啟了,進來了一個人,是常清遠。 常清遠手裡端著碗上前,說:“醒了?你傷的有些嚴重,本以為會睡上兩日,沒想到你今日就醒了。大夫開了藥,待會兒趁熱喝了。” 陳溪禾勉強朝他笑笑,說:“多謝。”慢慢挪動身體,去接他遞過來的藥。 陳溪禾吊著眉看了一眼那大碗黃褐色的液體,立馬就慫了,這麼多啊!她有些不自然地說:“涼了、涼了再喝。”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方才那大夫餵你吃藥時你便吐出好些,原來是怕藥苦。”常清遠笑著說,“也不用謝我,我趕到時你已經暈了,旁邊守著只犬。或許是它救了你也說不定。” 提到狗,陳溪禾想起她暈倒前看見一大張狗嘴,當時還哀嘆要葬身狗腹。那照此說來,是那隻狗救了她一命。這麼細細一想,那狗還有點眼熟,到底是哪裡見過呢? 常清遠也沒有打擾陳溪禾的沉思,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大人,有客人!”小夥者在門外喊到。 常清遠站起來,理了理那不存在的皺褶,轉身往外走。 “記得喝藥。” 待常清遠走了出去,陳溪禾才漸漸放鬆了自己。慘白的面容上漸漸浮現出森然冷意,而後忽然一笑:“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陳溪禾艱難地伸出手端起那碗藥,看著碗裡的藥,慢慢的端到嘴邊,咬了咬牙,一口灌了下去,隨即下來的是大滴大滴的眼淚,一時不知是苦的還是疼的。 沈熠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摩挲著刀柄,衣襟已被濡溼,靴子上也有一層薄灰。 “沈百戶,許久未見,近日可好?” 沈熠站起來,行了個揖禮:“大人。” 常清遠坐上了主位,隨手一指,示意沈熠坐下,說:“今日來前來,所為何事?” 沈熠:“下官前來是為私事。”也不管常清遠疑惑的眼神繼續說著,“聽說您救了一個婢女,可否讓我見見?” 常清遠笑了,笑得有些嘲弄:“事發至此不過兩個時辰,沈百戶,你們錦衣衛果真名不虛傳啊。” 沈熠起身答道:“常掌印過獎,這本是下官分內之事。今日前來,只因為那名婢女牽涉了一樁案子,想親自見上一見。” “是嗎?那般弱女子竟是嫌犯呀!”常清遠像是有些疑惑,但眼中卻帶著嘲諷,“是什麼案子,需得跳過三法司,錦衣衛親自探查,沈百戶,可否告知啊?” 沈熠:“……” “甚好,甚好!沈百戶一心為公,我豈能干擾啊。咱們這就去看看,你要見的那名“嫌犯”。哈哈哈!”常清遠看著沈熠吃癟,心下高興,親自領了沈熠前去。 沈熠跟在後面,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這裡該是臥房的位置,常清遠為何帶他來這兒?難道…… “到了,那丫頭就在這兒。” 陳溪禾在屋內迷迷糊糊地聽到男人的聲音,剛一睜眼就看到兩個美男先後進來。一個清冷,一個肅殺。嗯!養眼! 沈熠一進門就往裡頭衝,繞過屏風,一眼便瞧見床上的陳溪禾。他愣在原地。那單薄的背上是一道巨大的傷口,只是撒了些藥粉,血滲得整個背都是,看著有些嚇人。 沈熠猛地握住了拳頭,眼睛紅了,胸口一陣緊縮後就是戾氣驟升。 那些人,該死! “沈熠?”看清楚來人是沈熠,陳溪禾有些疑惑,這人怎麼在這? 沈熠突然清醒了些,移了視線,恰巧對上陳溪禾那雙水盈盈的眼睛。 沈熠卻突然有些臊得慌,忙上前一步,說:“溪、陳姑娘,你……還好嗎?” 沒等陳溪禾回答,就聽到一旁常清遠那涼颼颼的聲音:“你二人認識?” 陳溪禾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常清遠為什麼問這個。 沈熠一本正經地回答:“之前因案子見過。” 陳溪禾低著頭轉了轉眼珠子,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嗯,之前見過。” 常清遠看了看沈熠,見他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轉身衝著陳溪禾走了過去。 “小禾,日後可不能再怕苦了,良藥苦口利於病。”常清遠說著,突然伸出手撫摸著陳溪禾的肩膀,斜眼看著旁邊的沈熠。 陳溪禾皺著眉。這人怎麼了?怎麼突然親近? 沈熠在一旁氣得要命,眼神逐漸兇狠。 輕浮! 常清遠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輕笑一聲:“我現下還有些別的事,二位要聊案子可在這,小禾身體虛,時辰不能太長。” 沈熠緩緩靠近,看著的她的背說:“怎麼樣?還痛嗎?” 陳溪禾有氣無力地說:“這不明擺著呢嘛,疼死我了!” 陳溪禾的只著一件單衣,身上的腰帶因為她的掙扎有些鬆動,此刻有些鬆垮,整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