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遠護著阿雲,眼睜睜看著陳溪禾跑出自己的視線範圍,面沉如水。 黑衣人見同夥追向陳溪禾的方向,隨意招架幾下就撤了。 小夏喘著氣,說:“師傅,你沒受傷吧?” “無事。” “你這丫頭,規矩呢?賴在我師傅身上做什麼,好好的丫鬟不護主,要你何用!”小夏扭頭見著旁邊紅著臉的阿雲,心中一頓無名火。 阿雲:“我……我,不是這樣的。” 小夏翻了個白眼:“又是如何?你那好姐妹尚且生死未卜,你倒好,還在這裡做這幅神態,給誰看,啊?。” “小禾!對,小禾呢?”阿雲白了臉,也開始急了。 常清遠撫平了剛剛被阿雲拽皺的衣角,神色莫測,提腳就往陳溪禾跑的方向走去。 順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常清遠等人在一條小巷道的深處找到了陳溪禾,但擋在眼前的是一條大狗。 “小禾!怎麼辦?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阿雲在一旁著急,眼中的淚不爭氣的滾下來。 常清遠環顧四周,黑衣人都碎衣布料滿地都是,但陳溪禾卻身上只有刀傷。 這狗有問題。 就在此時,與常清遠等人對峙的黑狗掉了頭,湊到陳溪禾那聞了聞。 小夏立馬握住刀,眼裡佈滿兇光,已經做好了和野狗搏鬥的準備。 令人意外的是,黑狗並沒有咬陳溪禾,反而衝著常清遠等人呲了呲牙,喉嚨裡是呼嚕呼嚕的低響,頗有警告的意味。 小夏握著刀後退一步,正準備攻擊時,黑狗轉頭看了看陳溪禾,轉身跑了。 “別追了!” 常清遠喊住了準備追上去的小夏,招呼著上前檢視陳溪禾。 探了探陳溪禾的鼻息,常清遠鬆了口氣,彎下腰去一把抱起了陳溪禾,說:“小夏你留在這兒給官府一個交代。” “是。” 常清遠抱著渾身是血的陳溪禾疾步往前走,沒有留神,一把撞開了身旁的阿雲。 阿雲望著常清遠的背影,心中空落落的,又像是被什麼揪著。 …… “來,喝!” 沈熠面無表情地坐在醉仙樓裡,靠著窗,目光沉沉。 “沈百戶,李某人今日宴請眾人,還望給些面子,好歹飲上一杯啊。”一個體態渾圓的男人打了個嗝,半閉著眼睛對沈熠說道。 沈熠轉頭,盯著男人的眼神透著涼氣。 “欸,欸,你瞧瞧,這都醉的不成樣了,趕緊的,來個人給他扶下去。”一旁的人見勢頭不對,忙上來打圓場。 沈熠勾出一個極好看的笑,但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說:“在下區區百戶,怎敢勞大人費心,能給在下帖子,已經是給面子了。” 醉酒的男子昏昏噩噩,卻突然間感到後背發涼,一個激靈醒了些,對著沈熠諂笑著,湊上那個渾圓的大腦袋:“沈百戶,我這,我是醉了,不頂用了。”說著給自己臉上裝模作樣的來了兩掌,“口無遮攔,有失體統,該打!” 沈熠冷冷一笑,也不說話,就架著刀坐了下來。 “沈百戶,莫要因為醉酒之人的胡言壞了心情。”旁邊的人趕忙勸道。 “這炙羊肉鮮美,百戶何不嚐嚐鮮?” “呵,可笑!真可笑!” 這聲音一出,四周全都寂靜了。 眾人往角落裡看了看,是個頭戴方巾的秀才,他正醉醺醺的靠著桌子,嘴裡念念叨叨地說著些“之乎者也”。 其餘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何人?” “不知,像是在何處見過。” “曉得了,這不是李大人請來為宴會做詩的書生嗎?” “這回多半是難逃……” “噓——” 在眾人的唏噓聲中,那秀才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沈熠,臉上漲著紅色。 “你,不就是個百戶嗎,怎敢讓士人對你俯首!有何資格在官場上橫行霸道?” 空氣彷彿都停滯了,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遭殃的是自己。 沈熠突然笑了,笑得眾人有些莫名。 “你說的沒錯,我只是個百戶。”沈熠緩緩說出。 那書生有些得意,昂了昂頭,險些站不穩。 “但錦衣衛向來只聽聖上之言,你,又是何人。” “嚓——”沈熠腰側的刀柄壓在手掌下,他拔刀時四座尖叫,只見他手起刀落,那桌上的羊肉已經攔腰砍斷。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喘,一時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那書生似乎被嚇到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之後連滾帶爬的往外衝了出去。 沈熠背過身去,把刀在桌布上擦了擦,對在座的笑了笑,說:“諸位繼續,今日這頭羊,我沈子瑜請了。” 旁邊一人看著他的刀,抖了抖,道:“子瑜兄,這刀就、就收了吧。” 沈熠收刀入鞘。 “告辭。” 他一撩衣角就邁了出去,留下一堆的人面如土色。 沈熠一路上不知為何有些心神不寧,只得加快步伐回到宅中。不一會兒沈熠拿到了線人的情報。 尚寶監掌印常清遠,於東街巷被刺,本人無礙,一婢女重傷。 婢女?常清遠何時有了婢女? 沈熠心下思索,寫好小信一封,一聲哨音過後,一隻信鴿撲騰著翅膀落下來。他將信綁在鴿子腿上,輕輕彈了一下鴿子腦袋,那鴿子就飛走了。 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