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徵見李吉堂無法反駁,他的話又得到了村民的贊成,心中更加得意,繼續說道: “第二,吉堂你剛才說,你的磚瓦廠,養活了咱們村裡很多人,很多人跟著你掙錢吃飯。” “這個嘛,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反說過來,磚瓦廠能運營,能掙錢,也是這些跟著你幹活的村民的功勞,沒有他們,你李吉堂一個人不可能把磚瓦生產出來吧?你是養活了他們,但他們也同樣是在養活你。” “大傢伙說我說得對不對?” 同樣的,周長徵的話,又得到了村民的贊成,李吉堂還是無法反駁。 李吉堂如果反駁,那就傷了跟著他幹活的那些人的心了,他還指望得到他們的支援呢。 周長徵的確聰明,打蛇打七寸,每一條反駁李吉堂的話,都讓李吉堂無法反駁,而且可以得到村民的贊成,提升自己的威信。 周長徵揚揚得意,又說了第三個。 “第三,吉堂你口口聲聲說,是你李吉堂的磚瓦廠,你好像忘了,這磚瓦廠是村集體的,不是你李吉堂個人的。” “你說咱們村民買磚,你會便宜半分錢,這個是事實,但是,這些年來,你租用磚瓦廠,向村裡交過多少租金,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我說出來吧?” 李吉堂終於找到反駁的理由了: “周長徵,我交過多少租金,你可以說出來,我不怕別人知道。我每年都交租金,按合同上寫的,一分不少,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周長徵說: “好吧,既然你讓我說出來,那我就說出來吧。從磚瓦廠開始運營,到現在,是整整二十年了,你和村裡一共簽了兩次合同。” “咱們很多村民,沒看到過這份合同,我就給大家簡明扼要的說說合同內容吧。” “第一份合同,籤的是十年,十年的租金,共是一萬塊錢,不是一次付清,而是每年支付給村裡一千塊錢。” “老少爺們們,五十多畝地,每年的租金,只有一千塊錢啊,一千塊錢!” 李吉堂冷冷說道: “周長徵,你不用煽風點火,那是七十年代,一個人一年的收入,不過幾十塊錢,我一年交一千塊錢的租金,不少了,這是按當時的物價來籤的合同,我問心無愧。” “而且這份合同,是和當年的老村長籤的,他同意了,村委所有人都同意了。” 周長徵說道: “你說那是七十年代,大家都窮,行,咱們就說說第二份合同吧。” “籤第二份合同的時候,可就是八十年代了,還是一次籤十年,每年支付租金。” “八十年代,村民的收入,一年就有幾百塊錢了,超過了七十年代的十倍。” “但是,你交的租金,只超過七十年代的兩倍,也就是說,十年的總租金,是兩萬塊,一年只付兩千塊錢。” “村民的收入,提高了十倍,你的租金,只超過兩倍。李吉堂,你還敢說你問心無愧嗎?” “你一年向村裡交兩千塊錢,但你的收入,至少一年收入兩萬,甚至達到五萬,吉堂,我沒說錯吧?” “說句不好聽的,你這是窮了寺廟,富了和尚啊!” 李吉堂臉色鐵青,冷哼一聲: “一年兩千塊錢的租金我交了,別說我一年掙五萬,我就是掙五十萬,也是我個人的本領。當初籤的合同,說的是交定額租金,沒說要交利潤分成。” 周長徵笑道: “吉堂,當初籤這第二份合同的時候,你是村長,你是自己跟自己籤,自己是甲方,自己也是乙方,你想怎麼籤,就怎麼籤,誰敢說個不同意?” “好吧,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咱們不提了,翻篇了,還是說說現在的事吧。” “現在,你的第二份合同,再過一個月,就到期了,權利又回到村集體來了。” “咱們的村民代表,要搞一次競標,誰出的租金多,就把磚瓦廠租給誰,這很合情合理吧?” “吉堂,你不要有敵對情緒嘛,我也是代表村民說話,代表村民的利益。” “搞競標,不是針對你個人,你也可以參加競標,我剛才說過了,就算你和別人的標價一樣,磚廠還是交給你。” 李吉堂冷笑道: “周長徵,你不要忘了,我才是老一,我才代表村民,你只是二把手,憑什麼代表村民?” 周長徵仍然笑眯眯的: “吉堂,你這話就有些不對了,能代表村民的,不是誰的官大,誰就代表村民。誰能代表村民的利益,為村民說話,誰才可以代表村民。” “大傢伙,我說得對不對?” 周長徵的確很會煸動民意,他的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又引起了村民的陣陣喝彩和贊成。 李吉堂見村民都向著周長徵,心中惱怒,但又不好直接發作,強按下怒火,說道: “老周,你說要重新競標,那我磚瓦廠的裝置,還有幾百方土,怎麼算?” 周長徵笑道: “這個好辦,如果你自己中標了,一切不變,什麼都是你的。” “如果是別人中標了,你可以和新老闆商量,把裝置和土方折價賣給新老闆,如果你們談不攏,你就把裝置和土方都拉走,還是你的,沒人跟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