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聲,欣冉一掌拍在了身前的案几之上。
“這位臉黑的公子……”
“什麼叫臉黑的公子,俺有名有姓,俺是張彪,張彪的張,張彪的彪……”
這二愣子還沒說完,欣冉大吼一聲:“老孃彪你妹!”
一杯茶水照著張彪的臉就撲了過去,還好他反應快,不然就溼一身了。
“嘿,你這小娘們,你自己低頭看看,是不是平的?”
張彪站起了身,用手指了指欣冉的胸前,接著一臉嫌棄道:“胸小也就算了,脾氣還這麼大。”
“別說三弟了,換成是俺的話,點都不想點你。”
這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了,欣冉哪受得了這樣的氣,她衝著門外喊道:“來人啊,把這臉黑的大鬍子轟出去!”
這時,楊玄辰捏著茶盞起了身,憤憤地摔在了地上。
“柳影廬就是這樣待客的?”
“二哥,一會誰要是敢動咱倆一根汗毛,往死裡打!”
“打死人我給你兜著!”
張彪聞言搓著拳頭虎目露出了興奮的神色,他左右搖擺了一下脖子,活動了一下四肢做好了準備。
柳影廬的護院很快便至,戰鬥即刻打響。
宋修文和秦成東都是讀書人,這會早就躲到了一邊看好戲,反倒是楊玄辰會偶爾補個刀,畢竟他也學了點拳腳功夫。
片刻過後,秋廬內一片狼藉,地上躺著十來個護院,欣冉躲在牆角眼神暴怒但也無可奈何,張彪的拳頭太硬了。
“小娘皮,你這青樓裡還有人嗎?”
“放屁!這裡不是青樓……不是!”欣冉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
她最恨的就是別人稱柳影廬是青樓,但凡有一絲機會,誰會願意像金絲雀一樣被關在這裡,供那些有錢人嬉戲。
就算柳影廬在她的打理下變得高階了,但是青樓畢竟還是青樓,這個事實她改變不了。
無聲的淚順著欣冉的臉頰滑落,秋廬門外圍著的清倌人們也被張彪這句話惹得雙眼通紅。
惹了眾怒而且是女人的憤怒,註定了他張彪今日是沒好果子吃的。
本著不打弱女子的倔強,他捱揍了,也捱了撓。
鬧劇總有落幕的時候,教坊司的奉鑾任遠帶著幾個衙役這會兒已經趕到了柳影廬。
“放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任遠的吼聲震驚了秋廬裡還在撕扯的眾女,看著倒在地上不斷掙扎只剩了一條褲衩子的張彪,他氣得眉毛直跳。
“任大人,是他們先鬧事的,說我們柳影廬是青樓,說我們這的姑娘都是……都是……”
欣冉帶著滿腔的怒意來到任遠身邊告狀。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大逼兜甩在了她的臉上,“放肆!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任遠走到宋修文和秦成東身邊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舔著臉笑道:“下官見過秦大人,宋大人。”
“老任吶,行禮就免了,地上那個是楊大人的二哥,你看看怎麼辦吧……”秦成東說著搖了搖頭,深深嘆了口氣。
“楊大人?哪位楊大人?”任遠說著環顧四周,正好瞧見了坐在一邊氣喘吁吁的楊玄辰。
他連忙過去把楊玄辰扶了起來,帶著諂媚拍去了楊玄辰身上的灰塵,膽戰心驚地說道:“下官任遠,見過楊大人。”
“下官管教無方,還請楊大人恕罪。”
楊玄辰回過神,仔細打量了任遠一番,隨口說道:“本官,詹事府少詹事,楊玄辰。”
他說完取了一旁的披氅讓張彪披著,以免春光外洩。
然而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宋修文和秦成東還有任遠都震驚了,詹事府少詹事!東宮皇子的老師?
我焯,四品官!
同期的殿試三甲,楊玄辰竟然已經官拜四品,這尼瑪升官的速度為何如此之快?
宋秦兩人回過神後,皆是露出深思的表情,難道他背後有什麼靠山不成。
而任遠卻是一屁股嚇倒在了地上,“楊……楊大人,下……下官這就把這些人從這裡趕走。”
“算了,姑娘們都不容易,是我二哥口不擇言,怪不得她們。”楊玄辰說著把任遠扶了起來。
鬧也鬧了,人也打了,這會兒楊玄辰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柳影廬算是不錯的了,沒有煙花巷裡別家那麼烏煙瘴氣。”
“這裡風格迥異,格調也很高,適合文人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