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商議了一陣之後,一起用了晚膳便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了。
楊玄辰拎著兩壺夢仙酒帶著許多的疑問來到了馬廄院。
“王師傅,今個兒讓淼淼起了一罈三年陳釀,晚輩請你嚐嚐。”
說著便把酒壺放在了屋內的木桌上。
“你小子一看就沒憋什麼好屁,每次請老夫喝酒,就有事!”
“說吧,什麼事?”
說著王鐵山擰開了一壺酒,仰頭就灌了一大口。
對此楊玄辰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
“王師傅,您就是天上那神仙,啥事都瞞不過你。”
王鐵山擺了擺手,笑道:“看你吃飯時就一直皺著眉,有屁就快放,老夫年紀大了,睡覺睡得早。”
楊玄辰懶得和他抬槓,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老頭子,我感覺未來的路有些難走。”
“總想著壯大自己的實力,卻又總是會遇上一些人一些事。”
“虞薇你是知道的,她的仇關係到了淑貴妃,若是她的師傅真是淑貴妃殺的,屆時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還有這個吳長青,他是個人才,我也確實想用他,但是他的仇又和鎮南王還有孫家有關係。”
“這些人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人……”
王鐵山丟給了他一壺酒,沒所謂地說,“想那麼多作甚,平添煩惱。”
“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縣令而已,明年了不起做個六品的京官。”
“怎麼,你還以為你真的可以乾死段正隆那叼毛?”
對於他的話,楊玄辰並沒有反駁。
名刀明槍的幹那是肯定幹不過的,但是他手裡有槍啊,搞個暗殺什麼的,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就是他下午說那番話的底氣所在。
“王師傅,那槍你也試過了,威力如何你是知道的,難道你認為我沒有這個實力嗎?”
沒想到王鐵山不但沒有認可他,反而語氣加重了許多。
“蠢貨,你以為殺了一個段正隆就能改變什麼嗎?”
在楊玄辰那詫異的眼神裡,王鐵山站了起來,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油然而生。
“前兩年你在望月樓說的話難道都忘了嗎?”
“老夫一直認為你是個可造之材,才能說得出上兵伐謀,其次伐交這樣的話。”
“沒想到時過境遷,你手裡有了點小道玩意,就變得不知天高地厚起來。”
他的話如驚雷亦如赤陽,驅散了楊玄辰心中的那些霧靄,讓他瞬間清明瞭不少。
自從有了槍而且在南屏道大顯神威之後,楊玄辰便對自己的實力有了錯誤的認知。
他以為熱武器的面世就能橫掃這個科技落後的時代了。
但是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對於時局的把握。
“段正隆死不死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郴州不能亂。”
“他一死,郴州不僅會大亂,而且直接會導致郴、柳二州陷入戰亂,再往壞處說,江州若是也被牽連……”
楊玄辰在王鐵山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中猛然醒悟。
“若是江州淪陷,整個大炎勢必因此而缺糧,一旦缺糧,軍隊便無以為繼。”
“屆時亡國之日便不遠了。”
王鐵山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你知道其中利弊,那你現在還想殺了段正隆來籠絡吳長青嗎?”
楊玄辰俯首一揖,這一禮顯得格外隆重也格外真心,“小子知錯!”
見他已經知道了錯誤,王鐵山捋了下鬍子,露出了笑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說話。
“你以為趙天健那小子不知道段正隆的野心?”
“他比任何人都想殺他而後快,但是他沒有。”
“因為時機未到,出師無名,殺了他既佔不到大義,更會讓大炎動亂。”
接著他又往口中灌了一口酒,繼續說道:“你安心培養你的緋月,操練你的那什麼保衛團,不要管其他。”
“若是有事,老夫會替你扛。”
然後他把裝著夢仙的酒壺在楊玄辰的眼前晃了晃,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就當這幾年老夫喝你酒的酒錢。”
一陣莫名的感動整得楊玄辰鼻子有些發酸。
直至今日他才發現,這個平日裡不問世事的老頭子竟然無時無刻都在關注他的發展。
諸如緋月,又比如保衛團,這些本不該由他一個縣令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