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是誰?為什麼要假扮朕的模樣?” 白先生從容一笑,從地上拾起那早已髒汙的衣裳,從內至外,一件一件的套在自己身上。 “放下!你給朕放下!你你你為什麼要穿朕的衣裳?”褚金麒內心惶恐,這種照鏡子一樣的感覺很不美妙。 白先生穿戴完畢凜然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床上一絲不掛的人,那斑駁的白髮,消瘦的身材,還有那一身觸目驚心的鞭痕,理應無比熟悉的兄弟,此時看著竟然如此陌生。 “皇兄近來過的不太好吧?” 一句皇兄讓褚金麒慌張後退:“你你你是人是鬼?”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皇兄,你在怕什麼?” 褚金麒驚恐萬分:“你你是鬼!你就是鬼!在那個山村裡朕親眼看見你被打死了。” 提起黑山村,白先生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那時他做夢都想不到,劫掠他的人會是他的兄弟,那個他認為可以不分彼此的同胞兄弟。 白先生嘴角掛上一抹澀然:“是人是鬼又有什麼關係?皇兄應該知道這人要是作起惡來比鬼還要可怕!” 褚金麒窩在床的另一邊,早已退無可退,“朕不知道!朕什麼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白先生猛然俯身湊近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皇兄什麼都知道,皇兄從來都不甘心只做一個影子,皇兄一直都想站在高頂之上證明自己的存在。 可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呢?你說啊?你說你想要這天下弟弟會毫不猶豫的給你。可你呢?明面裝做什麼都不在乎,背地裡卻在做那不軌之事,機關算盡,到現在你得到了什麼?本來可以唾手可得,可你偏偏要為他人做嫁衣裳。” 褚金麒怎麼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但他不想在胞弟面前服軟,儘管嘴唇顫抖著,但他依然為自己強硬的狡辯著:“朕沒有為他人做嫁衣,他們說了,明天就送朕進宮,他們說要讓臣子們看朕王者歸來!” “哈哈哈哈!褚金麒呀褚金麒,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他們不過是讓你做一個傀儡,接下來會如何,封你那個男寵義子做太子,然後再把皇位禪讓給他?你可知你那小男寵是雷國餘孽?你就這樣把弟弟拼死拼活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了?” 褚金麒很不服氣:“你打下的江山?朕身上的傷疤不比你少一塊,每次戰役朕都和你感同身受!” 白先生目光犀利的看向他:“別以為你偽作一身和我一樣的傷疤就算是和我感同身受了,戰爭的殘酷,你永遠也無法感受!別告訴我你也曾攻打京城,將士們奮勇拼搏,你有和他們並肩作戰嗎?躲在別人身後準備坐享其成的人,你告訴我你拿什麼和人家感同身受?” “啊!我的頭髮哪去了?” 院外不知道是誰撕心裂肺的驚呼,緊接著便是腳步凌亂人聲嘈雜。 褚金麒不由自主的看向白先生的光頭,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你你……” 白先生淡然一笑:“皇兄,你演了這麼多年的戲,也該歇歇了!接下來就由弟弟登場吧!” 褚金麒還想說些什麼,話沒出口就眼前一花赤條條落在一個霧氣騰騰的湖畔。然後他就看到一個少年蹭的一下跳出來擋在一位婦人身前…… 白先生合衣上床躺下,雙手抱胸把身體蜷縮成一團,外面的嘈雜好像與他沒有一絲關係,不一會房間裡便傳來輕微的鼾聲。 門外“馮丞相”和雷震天帶人直接闖進房間,燈籠的光亮把床上那顆光頭照的有些晃眼。 兄弟倆表面平靜,內心早已驚濤駭浪,神不知鬼不覺的剃了十幾個人的頭髮,這若是把頭直接砍下來,豈不是比剃頭還要容易? “弟弟,敵暗我明,防不勝防啊!” “今日早朝過後,我們全都搬入宮中,那裡都是我們的人,保準連一隻老鼠都無處遁形。” “弟弟,你這些年養的那些奇人異士也該出場了吧!” “兄長,褚金麒還朝只是咱們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會有多少變數你有沒有想過,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亮出全部底牌。” “奇人異士!” 床上的假寐的白先生心中大駭,到底是些什麼樣的奇人異士?若是他們都有晟兒那般本事該如何是好? 空間裡施宇不禁苦笑,跌宕起伏才符合穿越者人設,安排他穿越一場的人怎麼可能給他一個躺贏的人生。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幹就完了。” 施宇的惡作劇讓馮府上下不得安寧,白先生也毫無睡意,施宇見雷氏兄弟帶著一夥人走遠,悄然現身,坐到那張小床之上。 白先生見施宇到這會兒還不曾休息一會兒,心疼道:“你不用管我,快回去睡一覺吧!” “晟兒陪爹坐一會就好,估摸著您就要起床進宮了。” 門外又響起了腳步的聲音,不一會兒一道魅惑的聲音也隨之響起:“父皇睡醒了嗎?該起床了!” 醜人兒自顧自的進了房間,把一壺熱茶放下,掏出火摺子點燃桌上燈盞,施宇閃身進入空間,就聽白先生哈欠連天道:“還早呢,孩子快上床陪朕再睡一會。” 醜人兒一臉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