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娘敢穿紅衣赴宮宴,他心裡便越發惴惴。
安行洲抬眸,暗色沉沉的天幕下,桂嬤嬤還立在廊下和一個小廝閒聊。
“桂嬤嬤。”
“婢子給國公爺請安,不知國公爺有
何吩咐?”
“煩勞你去東廂和妧娘說一聲,就說我有事問她。”
“回國公爺,婢子出來的時候,正瞧見妧娘往林亭去。”
“林亭?”
安行洲眉目一緊,阿妧向來不愛往那裡去,蓋因他每回帶她去林亭,便忍不住思懷南嘉,冷落了阿妧。
“桂嬤嬤,你可知妧娘去那作甚?”
“這……”桂嬤嬤滿臉心虛地搖搖頭,“回國公爺,婢子不知道。”
安行洲頓時沉下臉:“桂嬤嬤,你在隱瞞什麼?”
桂嬤嬤嚇得跪到地上:“回,回國公爺,妧娘不讓婢子們瞎說。”
“說。”
“婢子的確不知道妧娘去林亭作甚,只往日妧娘每回來顧家,便總要去尋三郎說話,是以……”
“我知道了。”
安行洲怒而拂袖,快步往林亭去。
進陵陽城那日,他命人去打聽妧孃的事,百姓談及妧娘,除卻說她行事飛揚跋扈,還說她不守女德。
若她和顧三郎真有些什麼,卻又戴上皇后送得金簪,和七皇子不清不楚,那便不止是不守女德了!
安行洲越走越快,到了林亭時,天空剛好下起大雨,遠遠得,他瞧見顧三郎拉著妧娘同進了亭子,他幾乎呲目欲裂。
安行洲拎起衣襬,腳下輕點,兩個縱身,飛到林亭外的臺階上,他剛要掀開薄紗簾帳,卻聽顧三郎規勸妧娘,叫她莫要去怡紅院喝酒。
“妧娘,你何時去過怡紅院?!”
雨勢越來越大,氣溫也越來越寒。
清妧抬眸,
略過父親的肩膀,望向林亭外的青石長路,路上,既不見候著的折綿,又不見去取雨傘的司巧。
她的心,比冬雨更冷。
是她大意了,覺父親大勝北夷,便以為今生和前世或有不同。
然,哪裡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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