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之所以怒火沖天,想來不是因為妧娘去了一趟怡紅院,而是因為妧娘不顧女兒家的名聲,和範四郎曾獨處一室。
敢問國公爺,說妧娘和那範四郎曾獨處一室的,除卻司巧一人外,可還有旁人?”
“趙十二。”
“國公爺,據婢子所知,趙十二在怡紅
院撞上妧娘後,就帶著綠綺回了趙家,他如何知道妧娘曾和範四郎獨處一室?”
“這……”
盧掌事再屈身,而後慎而重之地言道:“國公爺,前朝出過不少奴婢汙衊主子,致主子冤死的荒唐事,故而溱國開國便立下規矩,凡奴婢敢控訴主子者,當先滾釘板,不死者方可認定其言為真。”
司巧一聽,急眼了:“國公爺,婢子絕不敢汙衊妧娘!”
安行洲不說話,目光卻染上一絲審視。
見此,司巧更慌了,這時,她忽而想到那隻木匣子:“國公爺,婢子有證據,那日妧娘和範四郎喝過酒後,範四郎曾送給妧娘一份厚禮。”
“禮呢?”
“被妧娘丟進了山池。”
“去撈!”
夜,越發深了。
高堂上,顧蘭時恐安行洲氣壞身子,不是忙著端茶,便是忙著捶背,高堂下,清妧沉默地站著。
此刻的她,聽著耳邊劈里啪啦的雨聲,想起重生歸來的那一日範四郎勸她的幾句話,她怎麼也沒想到,那些話會應驗地這麼快。
撈木匣子的人久久不曾回來,半身染血的流螢卻被抬到廊下,她回身看流螢,以為會看到一副染滿怨恨的瞳孔,卻不想看到地卻是一雙平靜的眼眸。
她走到門邊,半蹲下身。
“流螢,疼嗎?”
“疼。”
“既覺得疼,為何不學司巧說實話?”
“君子一言。”
清妧心下震動:“便是這一言會要了你的命?”
流螢勾唇:“阿爹自小教導
我們,人當一諾千金,否則與牲畜無異,婢子既已承諾妧娘,就絕對不會背諾。”
時光流轉,迷離的暴雨中,清妧仿若看見了安家被抄家的那一日,流螢亦是滿身帶血地橫在地上,無論衙役如何抽打,她在血色淋漓中高喊:“陛下明鑑,安家冤枉——”
清妧驟然起身,奔到安行洲跟前:“阿爹,求您去請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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