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妧奔到圓桌旁坐定,而後目光灼灼地看著卿流景。
“呵呵呵……”卿流景被逗得肆意大笑,他將一隻空杯盞推到清妧面前,“替我倒酒。”
這廝是把她當奴婢了嗎?
清妧心裡腹誹,手卻已從善如流地拎起酒壺,替卿流景倒酒。
罷了,此人乃未來天子,她為他倒一杯酒,不虧。
“二殿下,請。”
卿流景端起酒盞卻不喝,他將其放在掌心把玩,瓷白色的杯子被他略顯蒼白的肌膚襯得黯然失色。
清妧不由地撇開眼睛,將目光落在杯盞中被晃得左搖右擺,隨時要傾倒出來的酒。
“阿妧想要什麼呢?”
清妧目光一緊,忽然覺得被他捏在掌心的不是酒,而是她。
她暗暗咬牙,若無其事地問:“二殿下在此,可是暗訪?”
“嗯。”
他竟然承認自己非受命回了陵陽?他就不怕她大喊一聲,叫人知道他瞞著陛下和百官,偷偷潛回陵陽嗎?
卿流景似窺破她心思般嘆道:“阿妧若想喊兩聲,隨意。”
清妧頓悟:“這怡紅院是二殿下的!”
“嗯,是我的。”
所以上輩子,卿流景能在歸溱後三年,坑得朝中無數權臣非死即傷,皆是因為他手握無數權臣的秘密!
“二殿下真乃雅緻人。”
不雅緻,也幹不出開勾欄坑權臣的事。
“阿妧喜歡?”
“……”清妧的臉又一次被逗得爆紅,她義正言辭地反駁,“二殿下,我的確甚為喜歡怡、紅、院!”
“阿妧
說得當然是怡紅院。”
“……”這人怎麼這麼討人厭!
“那阿妧想要我——的怡紅院嗎?”
“……”清妧已經氣得捏緊了拳頭,她真想立刻奪門而出,但能窺探整個陵陽城秘密的好地方,她很想要。
“若阿妧肯嫁給我,我便將怡紅院送給阿妧。”
清妧猛地站了起來。
她就不該和二殿下這等披著狐狸皮的狼廢話。
竟然想拿一間破勾欄就騙得她許下終身,他是當她是傻子,還是太看得起自己?
“二殿下,別太高看了自己。”
說罷,清妧起身。
卿流景收起七折扇,橫在清妧身前:“且慢。”
“……”
“顧家有人佈局,引阿妧來怡紅院,無非是為壞阿妧的清譽,如今,雖害你的婢子被丟去了趙府,可背後之人等不到訊息,多還是要來打聽。”
卿流景微微一笑:“阿妧,你是想讓怡紅院幫你混淆視聽,還是據實已告?”
清妧被問得動彈不得。
她是真後悔了。
拿名節做賭,她是想和範四郎交好,卻不想,會直接撞見他背後的主子卿流景,甚至還反被他拿捏。
“唉……”卿流景無奈地輕嘆,“阿妧,怡紅院於我還有大用處,是以暫時不能給你,但如若你有想要打聽什麼,儘可差人和範修謹說一聲。”
“當真?”
“千真萬確。”
卿流景應了,清妧又踟躕了。
她當然不認為卿流景這樣的人能對她生出什麼情愫來,他調笑了半要她嫁
給他,無非是為了安家的三萬鐵蹄軍。
“二殿下,家父是忠君愛國之將,若你指望我能幫你勸他提早站隊,那我勸二殿下早些死了這條心。”
卿流景面上的無奈更重了:“阿妧,若安將軍與我有什麼重要地,那也不過是因為他是你的父親。”
“……”
清妧又怒了。
她自覺想和卿流景交一交心,可這廝卻淨在這裡和她扯皮。
“二殿下,我家中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
然,卿流景又一次橫出七折扇:“且慢。”
“二殿下!”清妧忍不住咬牙,“雖怡紅院是二殿下的產業,可到底人多眼雜,二殿下身為溱國質子,還是該早些回去韓國。”
“阿妧莫不是在關心我?”
“……”
卿流景忽而露出感動的淺笑,只見他欣喜地以摺扇輕敲桌面,隨著“咚咚”兩聲,守在廊下的範修謹聞聲,飛快走進房間。
“殿下,不知您有何吩咐?”
“本王帶來的珍寶呢?”
“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