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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相思愁

瀾娘子走後,清妧也不好繼續窩在房裡,她披著厚裘,捧著暖手爐,沿著長長的迴廊,緩步往長房走。

大雪初融,院中不少綠樹的枝杈被厚厚的積雪壓斷,亂七八糟都橫在路上,奴婢們提著掃帚,忙著打掃。

路上間或有婢子慌亂地來回穿梭。

“盧嬤嬤,我們瞧著顧家亂糟糟的?”

“回縣主,要過年了,顧家多是忙著屯年貨。”

清妧忽而想起瀾娘子來,想著她至今還孤身一人。

“回頭讓濃雨悄悄出去一趟,採買些年貨,給瀾娘子送去。”

“是。”

快到長房時,悅娘看見清妧進門,急急巴巴地衝過來迎接。

“你可真夠不緊不慢的。”

“瀾娘子將走。”

悅娘輕拍腦門:“瞧我,竟是忘了你在學規矩。”

兩人相攜,一同往裡面走,才走到門口,清妧便聽見房裡傳出一陣又一陣的熱鬧說話聲。

“如娘早到了?”

“那可不?比你這個未來的顧家新婦可識趣多了!”

說罷,悅娘拖著清妧進了正房裡。

此間的正房比東廂大,屋中飾物色皆沉,比之顧老夫人的寢房有過之而無不及,唯一的亮色,便是一側的絲絹屏風上的那幅獻壽圖。

牆壁四角各擺了一個炭火爐,燻得房裡猶如陽春三月。

空氣裡隱隱飄著一股藥香,順著藥香,清妧看到了歪在坐榻上,眼下發黑,唇色慘白,略有些形銷骨立的寧娘。

“大舅母。”

寧娘微微一笑:“妧娘,來。

清妧上前,走到離寧娘半丈遠時停下。

離得近了,寧娘身上那股子藥味就更濃郁了,清妧需要花費極大的氣力才能忍住不露出嫌惡感。

明明卿流景身上的藥味也不淡,但他身上的味道聞著叫人靜氣凝神,而寧娘身上的藥味卻莫名有一種濃稠的死寂。

“來,再走近些。”

清妧無奈,只得再向前走了兩步,如此,她和寧娘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一臂之遙,寧娘伸手,拽住了清妧的手。

“三郎誇你生得英姿颯爽,今日一瞧,果真如此。”

話音未落,清妧只覺得手背一痛,待她低頭,寧娘已鬆開她的手,可她的手背上卻被劃出一條淺色的緋紅。

“慢慢,去將我一早準備好的木匣子取來。”

“是。”

片刻後,慢慢取來一個古樸又小巧的木匣子。

“妧娘,這是我送你的見面禮。”

“多謝大舅母。”

“開啟瞧瞧,看看喜不喜歡?”

“好。”

清妧開啟木匣,見匣子裡放著一把壓裙刀,她不由地勾起了嘴角。

壓裙刀,顧名思義,是用來壓衣裳的,然,此刀還有另一層含義,那就是希望小娘子能保持貞潔。

上輩子,她是在和顧浥塵新婚的那日,從寧娘手裡得到的此物,不曾想,時空疊轉,她又一次收到了壓裙刀。

“你母親去得早,雖有如娘為嫡母,但她未必能事事想得周到。此物是我出嫁之前母親贈給我的,如今,我轉送於你,望你好好珍惜

。”

“謝大舅母。”

“我乏了,便不耽誤你們這群小娘子說話。”說著,寧娘拂袖,對宓娘道,“好生招待妧娘和如娘,莫要失了禮數。”

“是,阿孃。”

她們退出正房,跟著宓娘,順著迴廊進了最東側的花廳。

花廳內的佈置看著順眼許多,坐榻的几案上擺滿了各色點心和果脯,宓娘笑嘻嘻地招呼她們:“來來來,快坐下喝口熱茶。”

長房的茶,比清妧平日喝得茶好上不少,清妧因此三兩口便喝完了。

悅娘瞧她喝得這般快,忍不住打趣道:“阿姊,你瞧妧娘,怕不是知道一會兒三郎要來和阿孃請安,故意多喝兩盞茶,然後藉著解手的藉口去見三郎吧?”

宓娘正色:“悅娘,休要胡說。”

“我哪有胡說?”

宓娘無奈,只得和清妧告罪:“妧娘,悅娘自來口無遮攔,你莫要和她一般見識。”

清妧笑笑,目光卻是掃過若有所思的如娘。

“宓娘,顧表哥常來探望大舅母嗎?”

“三郎純孝,但凡阿孃身子不妥,他便每日都會在去國子監前來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