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在最前的韓杜衡驟然回身:
“伍廷尉,陛下敕旨寫得明白,大殿下此刻是疑犯,你身為大理寺卿,難道要和疑犯沆瀣一氣?!”
伍硯書心下一抖,猶豫片刻後,朝卿雲牧告罪:“大殿下,請恕下官失陪。”
說罷,他不敢看卿雲牧神色,提著袖子衝到韓杜衡身側。
不久,他們出了皇子府的門。
門外,聚著不少來看熱鬧的百姓,韓杜衡在百姓的指指點點中,對伍硯書一字一句道:“伍廷尉,不管未
來溱帝是誰,只要溱國不敗,《刑典》就不可能被廢。
身為天下刑獄官,首先要做得是身正持心,無論是皇權更迭還是朝堂動盪,與本官,與你,皆無關。”
伍硯書眉目一震,倒是沒想到,先前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刑部尚書,此時能對自己說出這番肺腑之言。
“先前你多次來拜訪本官,本官始終不願搭理,便是因為本官不喜你身上那股急欲攀附權貴的野心。
然,除卻這一點,你上任大理寺卿後,屢辦大案,且在辦案時,始終能秉持公正公道,不懼權勢。
因此,本官才想提點你,因為本官不願意看見一個好官,就此迷失在權力的野望,最終變成一個權臣。”
很快,車馬急向皇城去。
伍硯書安坐在車中,心思沉沉。
他出生尋常,苦讀十年才一朝高中,入仕時,他心懷高遠理想,滿心想著匡扶天下,肅清不公。
可血淋淋的現實,無聲無息地抹殺了他的遠大抱負,最終,他甘於沉淪,只求在官場一路亨通。
他抬眸,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韓杜衡,雖年過半百,但身姿挺拔。
伍硯書忽而想起,韓杜衡出生亦是尋常,他能官拜刑部尚書,並非因為依附誰,靠著誰舉薦,他是憑藉己身之力,成為六部尚書。
與之一比,他真真是落了下乘。
可惜,人各有命,他不及韓尚書幸運,自也不敢學他傲氣。
車馬驟停,宮門在前。
韓杜衡翻身下馬,伍硯
書躍下馬車,兩人一左一右,押著卿雲牧,穿過宮門,直往大明宮。
與此同時,卿流景旁若無人地走進鸞鳳殿的偏殿,眯起狐狸眼,愉悅地問:“阿妧,可有興致,陪我一道去看戲?”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