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的寢殿外,求陛下開恩,結果沒求得陛下開恩,娘娘先受不住,暈了過去。”
“你們趕緊送柔妃娘娘回宮吧。”
“是。”
雨越來越大,清妧衝上鸞鳳殿時,已滿身溼透。
流螢捧著幹巾,急急披在清妧身上:“早間走得時候,婢子就說,以防萬一,讓濃雨帶上傘,她不肯,妧娘還護著她
,這下好了,淋了個透心涼。”
清妧笑笑,不敢多說。
一通折騰,等她好不容易換完衣裳,盤上坐榻想喝兩口熱茶暖暖身,素娥急急忙忙衝進偏殿。
“縣主,您可算回來了。”
“有事?”
“再有兩天就是中秋,陛下午後發話,說今年的宮宴還得辦,讓貴妃娘娘趕緊操持,娘娘下午召見各宮各處的人商議時,獨缺縣主。”
“我奉陛下敕旨,出了趟宮門。”
“那就勞煩縣主這會兒走一趟永福宮。”
清妧只能放下杯盞,跟著素娥,往永福宮走。
外間暴雨如瀑,她們走出迴廊不久,清妧將將換上的乾淨鞋襪又變得溼噠噠。
本以為惠貴妃十分急,結果等清妧匆匆走進永福宮,卻看見惠貴妃歪在榻上,正在愜意地自斟自飲。
“小女拜見貴妃娘娘。”
“縣主,過來嚐嚐七風居的新品,雲禮將差人送來的。”
“是。”
酒色青青,聞之,有淡淡的桃花香。
“這是桃花酒?”
惠貴妃得意地勾起唇角:“此酒名相思望,是用今春的桃花和第一場春雨釀製而成,寓意頗佳。”
相思望的寓意是不差,可這寓意只在有情人,惠貴妃是三殿下養母,子送母相思望,多少有些不合意。
“縣主覺得此酒如何?”
“入口淡淡,滑過喉間,才覺香綿長。”
惠貴妃眉色一怔,隨即勾出一個悵然若失的淺笑。
“譬如遇一人,初見只道是尋常,過了許久,方覺其人不
同,而那時,人已入心入骨,再難忘懷。”
清妧斂眉。
惠貴妃說得人,是陛下,還是誰?
“縣主今日帶醫女去范家驗螢娘屍身,結果如何?”
“大皇子妃死前的確中了毒。”
“真是雲牧?”
“小女不知,韓尚書已去查證,想來不日就能真相大白。”
“唉……”惠貴妃長嘆,“今年真是個多事之秋,端午才發生一場亂事,如今到中秋,又出亂事。”
“關於中秋宮宴,不知貴妃娘娘有何示下?”
“本宮和陛下商議過了,還是和端午一般,一切從簡。”
“那小女就照著端午時的規制,適當改一改。”
“縣主辦事,本宮十分放心。”說著,惠貴妃舉杯,“佳釀在前,獨酌未免無趣,縣主再陪本宮多引飲兩杯?”
“是。”
這一陪,陪到一更天,清妧離開永福宮時,惠貴妃半撐著腦袋,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喝醉了?
流螢掌著傘,回首望永福宮。
“妧娘,婢子瞧著,貴妃娘娘似是不太高興?”
“恩。”
才子多風流,惠貴妃飽讀詩書,說不得亦是個多情種,然,皇城深宮,人若多情,徒增寂寥。
回到鸞鳳殿,半溼的鞋襪已全溼,她心道要趕緊進門燙個腳,卻見迴廊下,站著神色焦灼的星迴。
“怎麼了?”
“回縣主,殿下暈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