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病無災,平安喜樂,還請縣主為自己,為在意您的人,珍惜翎羽。”
看著匍匐在她腳邊的蘭嬤嬤,清妧難得地沉默了。
許久,她無奈道:“我不過是來送個信,便惹來你這般多的廢話。”
“信?”
清妧將信丟給蘭嬤嬤:“你家主子說,讓我務必每月書信一封,如今兩月一
過,我卻一字未寄,不得親自來送?”
蘭嬤嬤笑著將信揣進袖子:“原來縣主是來送信的,只下一回,若縣主還有信要送,務必差旁人來送。”
“……”清妧扶額,“蘭嬤嬤,你不該經營勾欄,你該學瀾娘子去教人規矩。”
“可惜,奴家沒得選。”
尋常之極的一句話,卻藏著清妧讀不懂的深沉無措。
她忽而想起那兩個食客的對談,她能在集市肆意縱馬,全是因為她有一個執掌三軍的父親,陛下,朝臣,百姓皆是因為他父親而對她睜隻眼閉隻眼。
若有一日父親不再,她亦將被世道推向“沒得選”。
“罷了,以後我儘量不來。”
“謝縣主。”
“我先前讓你們辦得事,辦得如何?”
“回縣主,那富貴數年前已脫去奴籍,若縣主想以奴婢私吞主家銀錢罪來對付他,恐怕有些難。”
“是嗎……”
“不過,下面的人查到一樁事,許能幫上縣主。”
“何事?”
“富貴脫奴籍後,扮作別地來的鄉紳,在奉化坊秘密置辦了一處宅子,數年間,他先後納過五房妾氏,妾氏又為他生下三個郎君。”
“看來這些年富貴瞞著顧蘭時沒少撈好處。”
“是,今年上巳,這富貴打算納第六房妾氏。”
清妧搖著扇子笑了起來:“這事兒雲嬤嬤不知道吧?”
“縣主明鑑,雲嬤嬤因是安家的奴婢,一月只能歸家一次,每回雲嬤嬤歸家,富貴便會提前在家中等她
。”
“那便尋個機會,叫雲嬤嬤知道富貴要納妾。”
“是。”
“你派人盯緊雲嬤嬤,若她去奉化坊鬧事,你想法子助她一臂之力,務必將此事鬧得越大越好。”
“是。”
“宮裡呢?可有什麼動靜?”
蘭嬤嬤搖頭:“回縣主,新年後,宮裡的訊息就十分難打探,妾身只查出此事或與陛下有些關係,旁的便再難問出。”
陛下的身體怕是真出了什麼問題,若是這般,不止皇后要蠢蠢欲動,宮中朝堂的各方勢力都會有所行動。
“皇后的心思,可有透給大殿下?”
“透了。”
“好。”
清妧拂袖,步下樓去,穿過觥籌交錯的大堂時,她忽而瞟到剛才遍尋不著的伍硯書,被人狼狽地推出雅間。
“伍廷尉,我家主子說了,您是大理寺卿,身份兒清貴,可莫要叫陛下知曉,您總往怡紅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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