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盞茶,趙靜娘和安如娘被領進偏殿,她們衣衫略顯不整,眼底寫滿不安和痛苦。
顧蘭時見如娘出現,立刻不管不顧地衝上去,她一邊仔細打量如娘,一邊著急問:“如娘,你到底跑去哪裡了?你可知阿孃尋不見你都快急瘋——”
話未說盡,顧蘭時瞥見如娘脖頸間有幾處青紫淤痕,接著,她又聞到如娘身上隱隱散出一股與人歡愛後才有的味道。
顧蘭時頓時驚到雙目滾圓:“如娘,你幹了什麼?!”
如娘攏著衣襟,充滿恨意的目光略過清妧:“阿孃,我——”
然,不等她哭訴完,坐在高處的皇后不悅挑眉,她拿起一塊木製鎮紙,當作是公堂上的驚歎木,對著几案重重一拍。
“肅靜!若有人膽敢未經本宮允許,在殿內隨意喧譁,本宮立刻叫人把她叉出去,鞭笞二十!”
饒是顧蘭時疑慮再重,也不敢繼續追問。
“今日,九曲湖畔有水匪作亂,雖水匪膽大包天,可陛下早已差都城軍隱在暗處,以防萬一。
可令人痛心地是,竟然有人趁機渾水摸魚,藉著水匪的手,戕害親朋!”
說著,皇后再次掄起鎮紙,重重一拍。
“九曲湖上、岸邊發生的所有事,陛下已命人查得一清二楚,現在,秉著坦白從寬的原則,本宮給你們一次自陳的機會。
若爾等能實話實話,那本宮或可從輕發落,可若有人抵死不認,那就休怪本宮不客氣!”
皇后
的話說完許久,殿內娘子或低眉,或故作茫然,竟是無一人肯先說話。
“呵。”皇后冷笑,“看來平日本宮為人過於和善,才叫你們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來人,先將安如娘託下去,鞭笞三十!”
門外立時衝進來幾個宮婢,架著如娘要出去打,如娘當即崩潰大哭:“阿孃,救我,救我——”
顧蘭時慌忙跪到殿中:“求娘娘饒命。”
皇后抬手,示意宮婢先停手。
“顧時娘,安如娘已和顧家定下婚事,婚期倉促,你不留她在家備嫁,卻為何帶著她出門遊玩?”
“娘娘明鑑,臣婦並未帶如娘出門,臣婦更不知她出了門,是臣婦歸家後,才知她不在家中。”
皇后頷首,隨即問安清如:“如娘,可是如此?”
如娘撲在地上,老老實實回答:“回娘娘,阿孃確不肯放小女出門,是小女瞞著人,早早躲進馬車裡,這才順利出了門。”
“馬車?誰的馬車?”
“是阿姊的馬車。”
皇后橫眉,目光銳利地掃上清妧:“妧娘,如娘可是避在你的馬車裡才出了家門,去到九曲湖邊的?”
“是,娘娘。”
皇后聽罷,怒氣急升:“時娘不許如娘出門,你不該不知道!你知道,卻還替她瞞天過海,又是何故?”
“回娘娘,小女發現如娘時,想叫她下去,可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小女不忍,這才沒說話。”
說著,清妧屈身:“娘娘,小女知錯,若小女知
道今日會有匪亂,小女絕不會因為姊妹情深而一時心軟。”
“姊妹情深?”皇后面色漸冷,“妧娘,陛下命人審過水匪,問其為何九曲湖邊小娘子眾多,他們只擄了靜娘和如娘,你以為水匪是怎麼答的?”
“回娘娘,小女不知。”
“那本宮告訴你!水匪招供,因靜娘和如娘身穿流光溢彩裙,他們便以為靜娘和如娘出生富貴,這才獨獨擄走了她們。
可是妧娘,如娘身上的流光溢彩裙該是本宮賞你的那一身,可為何這裙子卻穿到了如娘身上?!”
顧蘭時猛轉頭,果見如娘身上穿著流光溢彩裙。
“阿妧,你怎能如此狠心?不管怎麼說,如娘都是你的妹妹!”
清妧不看顧蘭時:“娘娘,如娘雖然避在小女車上,可一到九曲湖,她便立刻下車,去了別處。
之後,小女一直和伍珍娘同行。
後珍娘遇上崔離郎,小女才走開片刻,可就在這片刻功夫,桃林裡忽然揚起一陣濃霧,燻得小女昏了過去。
等小女醒來,人已在桃林外。
小女也很想知道,桃林裡究竟發生過什麼?為何穿在小女身上的襦裙會到了如娘身上?”
說到這裡,清妧略略屈身。
“既娘娘說,陛下已將今日之事查得一清二楚,那小女懇請娘娘告知小女真相,莫要讓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