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聽,急忙再言:“陛下,臣妾不敢欺瞞陛下,此事確是臣妾一人所為,雲瀾全不知情。”
皇帝勾唇,轉頭對王忠言:“告訴皇后,她尋來的水匪都做了什麼。”
“是。”王忠躬身,隨即對皇后說,“娘娘,水匪擄錯人,把趙靜娘送進了三殿下的艙房。”
皇后聽後,臉色瞬間變白。
“怎麼可能?”
“哼。”皇帝冷笑,“你賞安樂一襲流光溢彩裙,是為方便水匪擄人,可惜,今日不止安樂穿著流光溢彩裙,靜娘也穿著流光溢彩裙!”
“不可能……不可能的……”皇后驚到失神,但片刻後,她又抬眸問,“若雲瀾房裡的小娘子是靜娘,那安妧娘被擄去了哪裡?”
她忽而想到同她一道,急急趕去大明宮求情的惠貴人。
“難道是雲禮?”
“不是。”
“是雲牧?”
皇帝不耐煩地拂袖,示意王忠回答皇后。
“娘娘,水匪擄人的時候,穿在安樂縣主身上的那一襲流光溢彩裙,不知何故到了安如娘身上。”
不知何故?
皇后怔愣片刻後,卻是恍然大悟地罵道:“定是那安妧娘脫下流光溢彩裙,將其穿在安如孃的身上!”
這話終是讓皇帝勾出一絲笑。
“趙萱娘,你自詡聰明,想借水匪之手,謀成雲瀾和安樂的婚事,進而讓安行洲成為你趙家一系。
可萬萬沒想到,安樂早就洞察你的計謀。
她將計就計,讓安如娘代自己受過,若非雲牧橫插
一腳,今日躺在你的兒子臥榻上的小娘子便是安如娘!”
須臾,皇后眼眶飛速轉紅,她“撲通”一聲,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陛下,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妾身不求陛下寬恕,只雲瀾當真什麼都不知道,求陛下明察。”
“朕已經下敕,罰雲瀾去龍山督建皇陵。”
“——”
皇后愕然,而後身軟倒地。
歷來只有徹底失勢的皇子,才會被罰去守皇陵,皇帝這道敕旨,豈非是徹底剝奪了雲瀾奪位的可能?!
驚懼的淚水頃刻間決堤,皇后爬到皇帝腳邊,哀哀泣泣地摟住他的褲腿。
“陛下,請您開恩,只要您肯饒了雲瀾,便是要廢了妾身的皇后之位,妾身也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皇帝低眉,聲色沉沉問:“想讓朕開恩?”
“求陛下開恩。”
皇帝伸手,抽出一本奏本,丟了皇后。
“先看看吧。”
皇后迅速開啟奏本:“這是——?”
“這是禁衛軍審問出來的真相,你既是溱國皇后,那朝臣的後宅事便該有你來管,管好了,朕可以考慮對雲瀾從輕發落。”
皇后斂眉,眼底盡是嗤笑。
她不想管,可她已失去說“不”的權力。
“妾身領敕。”
偏殿內,顧蘭時焦躁地來回踱步,踱著踱著,她再次走到門邊,守在外頭的宮婢一見她靠近門,便口氣不善地呵斥:“顧時娘,煩請進去等著。”
顧蘭時不得不轉身,走了兩步,她頓覺不對,又衝了回去
。
“我是陛下親封的二品誥命夫人,你們憑什麼攔我?”
宮婢不見畏懼,反倒冷笑著答:“只怕過了今日,您這二品誥命就沒了。”
“你說什麼?!”
宮婢懶得回答,當著顧蘭時的面,“哐當”一聲關上了殿門。
顧蘭時氣到極致,她衝到清妧身前,憤怒問:“阿妧,你就這麼看著她們欺負我們安府的人?”
“不然呢?”清妧懶懶反問,“姨母,她們雖是宮婢,卻是近身伺候陛下的宮婢,你若還想保住這二品誥命,便安分些。”
“……”
顧蘭時覺自己要氣炸時,偏殿門突然被開啟,趙家長房的嫡媳婦趙大娘,伍廷尉的嫡妻梅娘被領了進來。
梅娘一看見清妧,就急急忙忙靠上來。
“縣主有禮。”
“梅娘無需多禮。”
“縣主,請問您瞧見珍娘了嗎?”
“珍娘還未歸家嗎?”
說罷,清妧的眼神不著痕跡地略過趙大娘。
“他們說珍娘被帶進宮了,可具體被帶去哪裡,又沒人知道。縣主,您說珍娘該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