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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二章 香如故

馬車行到韓家後院外,若谷開啟門,請清妧橫穿韓家後院,大搖大擺地走進隔壁的清幽小院。

“都說韓尚書為人古板,可如今,韓家連家宅都快成你家殿下的私院了。”

若谷笑答:“縣主錯了,韓尚書願對殿下大度,卻不是因為殿下,而是為了感謝縣主救了韓老夫人。”

“呵。”

看她能信嗎?

說話間,她已登上高階,行到一半,隱隱瞧見一個人被領進小院,仔細一看,正是她跟丟的韓國尚書呂蒙。

樓下,星迴迎上的同時,高階上若谷急言:“勞煩縣主走快些。”

“恩。”

踏上最後一階,凌空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清妧抬眸,見卿流景笑意盈盈地立在高處。

“阿妧。”

“怎敢勞煩二殿下親迎?”

“阿妧莫不是在惱我?”

清妧抬袖,拂開卿流景:“託殿下的福,從此以後,陛下,太子,三殿下看小女只怕會十分地不順眼。”

“為何?”

“……”

這廝竟然問她為何?!

逍遙居內,他當著青陽公主、卿雲牧和卿雲禮的面,親暱地喚她“阿妧”,還說對她有情,簡直——簡直——

清妧頓時惱得滿面通紅。

見此,卿流景卻笑得像是一隻偷到腥的狐狸:“阿妧若是不喜歡,在逍遙居就該扇我一巴掌,既阿妧沒動手,那就說明阿妧之心,似我心。”

“殿下之心,謀得當真是人心嗎?”

“不是嗎?”

“你——”

先前,這廝見她,從來都

是避人耳目,然,今日,他不僅不避,簡直恨不能昭告天下,他和她有情。

如此反常,她怎可能不生出疑心?

這人定是在謀算什麼,而在他的這次謀算裡,誰是棋盤上的子?她和安家會不會也在棋盤上?

一旁,若谷攏袖輕咳:“殿下,呂尚書快上來了。”

卿流景斜眼,瞪得若谷身瑟瑟。

清妧冷言:“讓開。”

眼神兇狠的卿流景立時乖覺地錯開身,然後後退兩步,親自開啟房門:“几案上有酒,阿妧可邊品酒,邊觀戲。”

清妧略勾嘴角,跨過門檻。

几案設在窗臺邊的坐榻上,清妧將盤上去,便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七風居的新品,風冷香如故?”

“是。”若谷拎起酒壺,替清妧滿上一盞酒,“殿下說,以後,七風居但有新品,他都會第一時間打來請縣主品嚐。”

“……”

她曾在七風居前,撞見卿雲禮為三皇子妃打酒,那時,她雖面上不顯,心裡難免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豔羨。

人生漫漫,有人相伴,總歸好於踽踽獨行。

但那時,她雖心有豔羨,但對來日卻十分決絕。

清妧側首,順著微微撕開的窗扉縫隙,去看橫斜在貴妃椅上的清瘦身影,她怎麼就入了這廝的套,想和他廝守一生了呢?

酒香飄逸,隱隱有桂花香浮現。

“這酒是以秋日落桂和冬日初雪為原料,埋在百米深的地底,發酵三載而成,是以,酒氣微冷。”

酒,的確

微涼如深井之泉。

“可飲入腹中,香氣卻又如同繞樑的餘音,越品越濃郁,正似那遠走他鄉卻記憶恆久的故人。”

難怪酒名風冷香如故。

呂蒙踏上樓臺,朝卿流景躬身:“景殿下,數月未見,別來無恙。”

“本殿確無恙,倒是呂尚書看著清瘦了幾許。”

“……”

三月,卿流景在東都的萬春閣上薨逝,禮部奉帝命,送卿流景的屍身歸故里,韓國大船才折返,這位景殿下卻死而復生。

回去後,陛下難免震怒,責他在大船上一月,卻不曾發現卿流景是詐死。

從那以後,他在朝上的地位一落千丈,若非韓國和北夷突然交戰,陛下一時慌亂,說不得他已不再是韓國的禮部尚書。

只他雖然官位還在,此刻來溱,卻是戴罪立功,若韓國困境不解,那他回去後,莫說保住官位,怕是連性命都難保。

“坐。”

“下官不敢。”

往陵陽前,韓王秘密召見他,要他抵達陵陽後,悄悄來拜見卿流景。

韓王說,定要他竭盡全力說服卿流景助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