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臨空,景春河大亮時,韓國的兩艘大船終於靠到案邊,太子並三殿下領著一眾朝臣,快步上前。
然,他們在船下等了許久,才等著著流光溢彩裙的青陽公主,身姿款款地走下船,緊跟在她身後的是個相貌極其清俊,但神色冷到極點的少年郎。
少年郎的腳踝扣著一條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栓在一個婢子手裡。
卿雲牧眉目微凜,隨即攏袖:“青陽公主有禮。”
“你是?”
“大溱太子,卿雲牧。”
“原來是太子殿下。”
青陽公主淡淡一笑,那魅人的紅唇在烈焰下散發出迷人的誘惑,太子勾起唇角,心道,若能將此般美人納進後宅,倒也不差。
“太子殿下生得一般。”
“……”
太子將將勾起的笑容,頃刻間被擊碎。
青陽公主轉頭,目光落在卿雲禮臉上:“這位又是?”
“溱國三皇子,卿雲禮。”
“恩,你生得也一般,但比太子強。”
卿雲禮嘴角微僵,立刻回道:“公主說笑了,我怎麼比得上太子?”
“本宮從來不說笑。”
“……”
一時間,河岸邊的氣氛冷若冰霜。
王懷瑾急急上前:“下官禮部尚書,王懷瑾,見過青陽公主。”
“恩,你雖然老,但生得不差。”
“……青陽公主謬讚。”說罷,王懷瑾乾笑兩聲,“青陽公主,車馬已經等候多時,恭請公主入城。”
“這話是說本宮來得太慢了?”
“不不不,下官不是這個意思。
”
“本宮是遲到了,但誰叫你們大溱風光甚好呢,本宮越看越喜歡,船便也越走越慢。”
“公主能喜歡大溱風光,臣倍覺榮幸。”
“原韓國的風光也不差,可惜叫北夷鬧得一團混亂。”
“……”
王懷瑾差點就笑不下去了。
韓國的這位青陽公主性子乖張,脾性之大,聽聞連韓國的先帝,都常常拿她沒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既你們等得著急,那就走吧。”
“是。”
一行人,終於啟程,往陵城城內走。
大街兩側,聚滿來看熱鬧的百姓,這些日子,託西寧坊那家新開的茶樓,慕香堂的福,百姓聽聞了不少關於青陽公主的生平事。
“那個貌美如花的少年郎是誰啊?怎麼腳上還帶著鎖鏈?”
“還能是誰?定是青陽公主的面首唄。”
坐於花車上的青陽公主得意地勾起少年郎的下顎:“阿霜,你聽,他們在說你長得貌美如花呢。”
阿霜頭不抬,眼不動。
青陽公主的臉色因此變得極差。
她喜歡俊俏郎君,生平最大志向,是閱遍天下美人,可她擁有的諸多美人中,唯有阿霜人如其名,不管她怎麼對他好,都無動於衷。
年前,父皇病重,她在宮中侍疾,阿霜趁人不備,竟偷偷潛出公主府,想要逃走,她立刻去追。
這一追,追了半年有餘,等她把人抓回來鎖在身邊,父皇沒了,皇長兄被二哥逼得敗走北夷。
也因此,皇長兄和二兄結下
死仇,北夷更是打著替韓國撥亂反正的名號,帶兵殺入韓國,打得韓國大敗。
如今,北夷不肯撤兵,揚言要攻下東都,二兄心惶惶,這才差她來陵陽,想請大溱出兵相助。
二兄的意思是,不管溱帝肯不肯出兵,她都得和溱國皇室和親,且和親的物件,既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或者三皇子,而是那病歪歪的卿流景。
可憑什麼是卿流景?!
“停車!”
馬車驟停,太子強撐著笑臉,問:“青陽公主可是有哪裡不適?”
“本宮要去逍遙居。”
太子笑容繃不住:“公主為什麼要去逍遙居?”
“自然是因為逍遙王在東都時,本宮和他感情深厚,如今,本宮到了陵陽,自然是要先去探望他。”
“不知公主和卿流景是怎麼樣的感情深厚?”
青陽公主挑眉,朝太子盪漾一笑:“太子以為呢?”
“……”
太子的臉,登時綠了,於是,他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就卿流景那樣的病秧子,公主也瞧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