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厲害,又怎能叫韓王容我活到如今?”
“總不能是無解吧?”
卿流景嘴角上揚,輕輕搖了搖頭。
所以這便是卿流景上輩子得了太子之位,卻仍舊未能登基為帝的原因?
“二殿下,您莫要灰心,世間定然有藥能解了您的毒。”
“我信毒有解,卻不信有人能不計一切地為我尋解。”說著,卿流景微微仰頭,目光帶著深切的希冀,“阿妧,你願不計一切為我尋解嗎?”
“我——”
門外,微雨來報:“縣主,碧玉姑姑跌傷了腿!”
清妧倉惶後退,待退到外間她才堪堪停下,若非微雨出現,她幾乎就要對卿流景說出“願意”二字。
她是魔怔了嗎,否則怎麼會輕易做出這般承諾?
不行,這幾日,她得離那廝遠一些,不然,她真怕自己好處沒撈著,反倒賠了夫人又折心。
兩日匆匆過。
卿流景的傷勢在清妧的細心調養下肉眼可見地轉好,只皮肉傷好得快,他每日的咳嗽聲卻越發地重了。
夜半,隔著屏風,她總被低沉的咳嗽聲擾得心煩意亂,再想到他已被病痛折磨了近十年,她便覺自己不止是心煩氣亂了。
黃昏,清妧疲憊地靠在廊下,看著雪色未減的天空,重重地嘆了一口長氣。
流螢提著食盒走到她身後:“妧娘,您怎麼在外面?”
“透透氣。”
“妧娘,您莫不是害怕回屋?”
“誰怕了?”
流螢“噗呲”笑出聲:“好,您不怕,那
便回屋用晚膳吧。”
“……”
進了房,流螢開啟食盒,把裡面的膳食擺上几案,她一看,忍不住皺緊眉毛:“安家是遭了江洋大盜嗎?新年裡也讓人天天喝粥?”
“妧娘息怒,時娘說,先前以為會在顧家久住,是以安家沒備年貨,後來匆匆回來,她正要差人去採買,陛下又下敕不許人出去,這才……”
“罷了。”
除夕宮宴,安清如名聲掃地,顧蘭時當是滿腔怒氣,家中只有這麼幾個人,她自是成了唯一的出氣口。
誰叫她這會兒沒空和她計較,便由著他得意兩日。
清妧掃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指著唯一一碗葷食道:“端去給二殿下。”
“是。”
流螢端著雞湯走到臥榻邊:“二殿下,婢子伺候您用膳。”
“不吃。”
“……”
流螢悄抬眼眸,只見清瘦的二皇子愜意地靠在兩張隱囊,正輕輕地翻過《刑典》的一頁,那雙寬厚而修長的手,竟是比書頁更白膩。
卿流景眉角輕挑:“再看,本殿不介意挖了你的一雙眼。”
流螢慌忙垂首:“婢子無狀。”
清妧雙手叉腰,氣嘟嘟地跑到臥榻邊:“二殿下,這裡是小女的安樂居,不是您的二皇子府,流螢是小女的婢子,輪不到殿下頤指氣使!”
卿流景笑著放下《刑典》,委屈道:“阿妧,我沒有二皇子府。”
“……”
流螢默默將雞湯放在一側的几案上,而後悄無聲息地退到外間。
這兩日,她
多在房中伺候,可只要她敢靠近臥榻,二殿下便會釋放出極冷的氣壓,可一旦妧娘靠過去,他又變得春風拂面。
而妧娘亦是嘴上諸般嫌棄,可只要二殿下叫一聲,便又心疼地不行,每日的那點葷腥更是盡數讓給了二殿下。
流螢回眸,隔著朦朧的紗質屏風望進去,她只覺得另一側的二人飄飄欲仙,彷佛離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極遙遠。
“阿妧,我餓了。”
“雞湯就在殿下手邊。”
“我拿不住。”
“殿下拿得住《刑典》,卻拿不住一個碗?”
“嗯。”
清妧按耐不住,翻出一個白眼:“愛吃不吃,餓死活該!”
說罷,她便轉過身,打算盤迴坐榻喝她的清粥,走了兩步,她又忍不住回過頭,見卿流景拿起《刑典》又看了起來。
她頓時火冒三丈:“你真——”
正此時,院外傳來一陣騷亂,不久,微雨急急奔到廊下:“縣主,南宮副統領帶著禁衛軍,要搜安家。”
“進門了?”
“回縣主,禁衛軍已到前院。”
清妧疾步跑到臥榻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