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膏乃是皇家御用,婢子受不起。”
“既是藥,便是用來治傷的。”
微雨捧著玉面膏,眼眶浮上一層淚光。
“你攔碧玉是奉命,我不該罰你,可若不罰你,碧玉必定不依不饒,我嫌她麻煩,便只能委屈你。”
微雨伏首:“縣主,為主子赴湯蹈火是婢子的本分,您無需解釋的。”
“今晚想法子讓碧玉狠狠摔上一跤,最好是摔斷腿,只能躺在床上不得動彈的那種。”
“欸?”
見微雨
似有不解,流螢笑而言道:“房中躺著二殿下,若任由碧玉鬧下去,早晚會察覺殿下在此。”
“婢子明白了。”
“去吧。”
待微雨出去,清妧又對流螢道:“安樂居可有什麼隱秘之處?”
“這……”
不等流螢回答,臥榻上忽而響起一聲囈語:“阿妧。”
清妧拂袖,流螢迅速退了出去。
“二殿下醒了?”
卿流景勾唇,隨即雙唇微啟,突出一串沙啞而低沉的咳嗽:“咳咳咳……”
清妧急忙坐到榻邊,伸手輕拍他的前胸:“殿下還好吧?”
卿流景頷首,卻是咳得更厲害了。
“小女去倒水。”
杯沿湊到他的唇邊,水卻叫他的咳嗽聲嗆得從唇角滑下,眼看水杯見了底,卿流景卻是沒能喝進一滴水。
他白著一張臉,氣若游絲道:“阿妧,我大概是要死了。”
“誰說得?!”
清妧復又倒來一杯水,而後喝進自己嘴裡,她俯身,欲將口中水渡到卿流景的口中,然,就在她離他極近時,卻瞥見他不著痕跡地勾起嘴角。
她猛地直起身:“二殿下,你耍我?!”
“咳咳……”卿流景虛弱地搖頭,可憐巴巴地否認,“我沒有。”
話音將落,一縷血線自他嘴角滑落,清妧的滿腔怒火頃刻間被澆滅。
“不行,小女得想法子去請郎中。”
她慌忙轉身,指尖卻被卿流景勾住:“阿妧,我無礙得。”
“殿下,您吐血了。”
“是舊疾。”
“什麼舊疾?”
“初
往東都,我僅四歲,雖預知此去兇多,卻到底不知道人心險惡。短短一年,我幾乎日日遭遇算計,最常見的算計便是下毒。
所幸與我同去的奴婢忠心,靠著他們我避過了好些災劫,然,算計無盡,人命有時,眼看著護我之人凋零,我終覺厭倦,便讓算計的人得了逞。”
說罷,卿流景微微一笑,笑意之淡,仿若天邊浮雲,可落在清妧眼底,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絕。
“殿下中得毒很厲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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