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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計中計

顧浥塵失聲尖叫:“安妧娘,你休要胡說!”

清妧側首,她很想看看此刻的顧浥塵,臉上是一種何等的驚慌失措,可惜,隔著百獸夾纈屏,她看不見。

“顧三郎,殿前譁然,視為大不敬。”

輕淺到淡薄的一句話,嚇得顧浥塵血色盡褪,他驚慌地跪在地上:“陛下,小僕並非有意譁然,請陛下恕罪。”

皇帝氣到不由地閉了一下眼,他委實說不清楚,張狂的安清妧和上不得檯面的顧浥塵,到底哪一個更惹他心煩?

“安樂,你剛才說顧三郎有為自己下極樂香的理由?”

“回陛下,是。”

“是什麼?”

清妧不答,卻是朝著皇后跪了下來:“皇后娘娘,事到如今,小女只能對不住娘娘,還請娘娘莫要怪罪。”

皇后輕嘆一口氣:“罷了,你如實說便是。”

“謝娘娘寬宏。”清妧叩首,隨即才對皇帝說,“不瞞陛下,趙尚書在查國子監夫子行賄受賄時,曾查出顧三郎行賄夫子。

然,因趙十二欠小女一個人情,故而趙家替顧三郎遮掩了此事。”

皇帝頓時怒目質問:“皇后,若顧三郎當真行賄過夫子,趙尚書如何能因兒子欠下私情,就袒護了他?!”

皇后急屈身:“陛下,趙家是替顧三郎遮掩了此事,但父親早已在查明真相之時,將牽扯進行賄受賄的學子名單如實上表,顧三郎的名字亦在其列。”

皇帝皺眉,委實記不得名單上是不是有顧

三郎的名字?

這時,崔尚書拱手:“陛下,您曾經將那份名單交六部商議,顧三郎的名字確在其中。

因牽扯進行賄的學子人數足有九成,範宰輔和六部商議後上表陛下,不予追究,陛下亦是恩准了。”

“……”

皇帝這才想了起來,趙尚書將名單上表的時候,他因名單過分長而氣得直接丟給六部商議,是以並不清楚上面都有誰。

皇帝恨恨地瞪了顧家人一眼。

“安樂,國子監行賄受賄一案已經審完,謝陽和涉事的夫子俱已被遣出陵陽,便顧三郎曾經有過行賄之事實,又和今日事有何關聯?”

“回陛下,既顧三郎曾行賄,那便說明他十分想在來年的會試一舉奪魁,而如今國子監由範四郎掌管,說不得顧三郎又去求了範四郎呢?”

“說不得?”皇帝氣得掄起手掌,再次重重拍在龍椅的扶手上,“安樂,你將才還說,溱國斷案,當遵《刑典》,動機,人證,物證三者不可缺一,可你將才的推論,又是基於哪一點做出來的?”

“回陛下,顧三郎自詡身正,從不和紈絝為伍,可就在不久之前,範四郎在怡紅院設宴款待各方好友時,未受邀的顧三郎卻死皮賴臉地赴宴了。”

說罷,清妧回首,問屏風另一側:“六郎,是有這麼一回事吧?”

“欸?”顧六郎色惶惶,正當他不知道該怎麼答時,見父親朝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急忙叩首,

“回,回陛下,是有這麼一回事。”

皇帝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沉:“顧三郎,你為何要去見範四郎?”

顧浥塵的臉上已無半分血色,他的心駭得將要跳出喉嚨,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變得冷靜了。

他是賄賂了範四郎,可只要範四郎不承認,便絕無別證實的可能。

而範四郎又怎麼可能承認?

“陛下,昔日小僕和範四郎有些不愉快,如今他做了國子監的掌院,小僕有些擔心,這才赴宴賠罪。”

“顧六郎,顧三郎其言是否為真?”

“回陛下,那日三郎早早就離開怡紅院,僕不知道他是去賠罪的,僕也沒瞧見他賠罪,他到底賠沒賠罪,得問範四郎。”

“那就宣範四郎!”皇帝拂袖,“南宮文軒,你速去將範四郎帶過來。”

“是。”

範四郎不到,顧三郎的事便問不下去,皇帝又不想幹等著,於是對崔尚書道:“崔尚書,若崔家不想知道真相了,那便可以先行離開,明日一早,朕會重新下一道敕旨,廢了崔安兩家的婚事。”

“謝陛下恩典。”

皇帝甩袖,示意崔家人可以走了,但崔尚書卻拱手:“請陛下恩准,讓崔家的女眷們先回去,臣和離郎留下等最後的真相。”

“準了。”

風雪肆虐的深夜,南宮文軒提著刀,狂奔出宮門,他正要命人尋一匹烈馬,卻見範四郎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