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含章衣袖下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思量再三後,他再次朝皇帝拱手:“陛下,這些都不是真得,是有人汙衊老臣,還請陛下明察。”
樓上,清妧問卿流景:“婚書,喜帖是真?”
“是我尋人仿造的。”
她就知道
!
範謝兩家出手,怎可能留下這等話柄?
“雖婚書,喜帖是假,但前朝刺史是真,刺史的話是真,那封名單上的一百百姓簽名,亦是真。”
皇帝沉默良久,一字一句道:
“範含章,念在多年的師徒情分上,這一次,朕不治你擾亂公堂之罪,可若再有下一次,休怪朕不念舊情!
伍硯書,繼續審!”
“是。”伍硯書掄起驚堂木,狠狠一砸,“公堂之上,本官沒有問,不許任何人答,若再有違者,嚴懲不貸!
許輕歌,雨娘帶著你們離開幽州後,發生了什麼?”
“回廷尉大人,幽州偏遠,阿姊帶著我們走了一年,才走到陵陽,到了陵陽,阿姊讓我在城中等,她領著範四郎先去范家。
可直到盤纏耗盡,我也沒有等到她回來。
於是,我去范家尋人,范家的婢子把我領到正院,謝芙娘殷切地把我喊道身邊,問了許多幽州事。
就在我和盤托出後不久,院外突然響起一聲慘叫,隨我同來的婢子聲嘶力竭地朝我示警,讓我馬上逃。
可范家之大,我不認得路,哪裡跑得掉?
就在我將要被人扣住時,四郎出現,他不僅幫我引走了人,還告訴我,阿姊已被謝芙娘殺了。
我驚慌失措地跑出范家,想要回去幽州,卻在跑到景春河邊時,被謝家的人追上,他們搭起弓,一箭射穿我的肩胛骨,我跌進冰河,沉了下去。
謝家人以為我必死無疑,卻沒想到我會
死裡逃生。
等養好身子,我打算狀告範謝兩家,可等我回去幽州尋找人證,卻發現許家的舊僕全死了。
好心人偷偷勸我,讓我趕緊走,說幽州城裡藏著人,若叫他們尋到我,說不得我也會莫名其妙地死掉。
於是,我離開幽州,四處漂泊,直到遇上明州的富賈,才得到一昔的苟且。”
說罷,許輕歌伏首。
伍硯書垂眸,目光落在九尺高臺下:“傳謝芙娘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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