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面色更苦:“不瞞縣主,將才那第四十八個病患,脈象虛浮,若非縣主先行診過,貧僧未必能摸準。”
說罷,僧人雙手合十,默唸阿彌陀佛。
他學醫十載,乃是弘元寺內極富天賦的藥僧,直到他見識到安樂縣主的天賦,方知自己自信地可
笑。
今夜開始,他要閉關數日,好好修修心。
這一通忙碌,一直到忙到天日西斜,清妧起身時,等著開方子的病患尚有五六十,她笑著和悲田院的掌事告辭。
“縣主慢走。”
清妧笑笑,對流螢道:“我先回去,你抄完方子,也儘快回仙遊寺。”
“是。”
回去的路上,清妧忽而心上一痛。
“縣主,您怎麼了?”
清妧欲說自己無事,可心尖的痛楚卻越演越烈,不過片刻功夫,她的後背便叫一身冷汗浸透。
濃雨大駭。
“縣主,婢子帶您回悲田院。”
濃雨背起清妧,慌忙折返,悲田院近在眼前時,清妧兩眼發黑,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人已躺在一間禪房,窗臺一角,香爐裡的檀香燒得扶搖直上。
“妧娘,您醒了?”說著,流螢急對濃雨道,“快去和主持說一聲,妧娘醒了。”
“好。”
未幾,弘元寺的主持了無走進門,他指尖輕點清妧手腕,數息後,鬆開手笑言:“縣主已無大礙。”
“我怎麼了?”
“悲極攻心。”
“……啊?”
了無輕笑:“佛曰,不可說。”
“……”
正此時,院中傳來一陣略顯慌亂的腳步聲,須臾,盧掌事急急衝進禪房:“縣主,您這是怎麼了?”
“許是餓昏了頭。”清妧笑笑,“倒是平白累得盧嬤嬤特意跑來悲田院尋我。”
盧掌事不答,卻是朝了無行禮:“敢問了無主持,縣主當真無礙嗎?”
“恩。”
盧
掌事這才鬆下一口氣,轉頭答清妧:“回縣主,婢子來尋縣主,是因為顧時娘鬧到仙遊寺,娘娘被吵得心煩,這才命婢子來尋縣主。”
“姨母為何來鬧?”
“如娘快不行了。”
清妧扶額。
在仙遊寺過得太逍遙,她竟是忘記過問如孃的死活。
“顧時娘想進安宅見如娘最後一面,卻叫瀾娘子攔在門外,這才激得顧時娘跑進仙遊寺大鬧。
娘娘讓婢子轉告縣主,為一個將死之人弄壞名聲,委實不值當,讓縣主該讓一步,便讓一步。”
“勞盧嬤嬤和娘娘說一聲,我這便歸家一趟,去送如娘。”
“是。”
黃昏時分,清妧在仙遊寺的山門前,看到了許久不見的顧蘭時。
她穿著一襲灰紫色的舊衫,髮髻兩側各插著一根銀簪子,她見清妧走出山門,命香鶯推開車門,鑽了進去。
清妧微微一笑,坐進另一輛馬車。
不久,車馬駛出仙遊寺山門,往陵陽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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