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內,殺意漸消。
王懷瑾再次勾起唇角,走到人前:“呂尚書,看來青陽公主已無大礙,這溱國毒殺公主的罪名,該是不成立了吧?”
呂蒙面色不改,冷冷答:“公主是不是性命無虞,尚待確認,便公主無礙,溱人敢毒殺公主,韓國亦是要追究到底的!”
“呂尚書儘管追究!”韓杜衡揚聲,聲色比之呂蒙更冷,“大溱比韓國更想揪出毒害公主的真兇,怕只怕,等大溱揪出真兇,韓國卻怕了。”
“……”
廊下,青陽公主越發不耐。
“呂蒙,你還不滾過來嗎?!”
呂蒙無奈,只得命韓國護衛:“守好正殿內外,但有可疑人敢靠近,一律誅殺!”
說罷,呂蒙抬步上階。
見此,清妧對青陽公主屈身:“公主,小女告退。”
“恩。”
她中得是紫琉璃,中此劇毒者,不會立死,但三天之內,中毒者若沒有服下解藥,必死無疑。
然,紫琉璃之毒難斷,因為此毒是由多種毒藥混制而成,即便是天下難得的神醫,也很難斷出此毒。
所以,呂蒙若不能及時歸來,她小命休矣。
可安清妧卻解了她的毒。
青陽心裡難免有些五味雜陳,可複雜之餘,她又想,為什麼安清妧知道她中了紫琉璃?是她查到什麼?
還是溱人查到了什麼?
呂蒙走到青陽身前:“公主,微臣來遲,請公主恕罪。”
“你是有罪,但罪不在回來得太遲,而是明知遲了卻依舊不急
。”說著,青陽陡然垂眸,目光如刀,“呂蒙,你想殺了本宮,對嗎?”
呂蒙急忙伏首:“公主,微臣不敢。”
“呵。”
青陽冷笑。
如果不是溱國太醫療的醫正強吊著她的命,她會在呂蒙回來陵陽之前,先死在鴻臚寺。
她該立刻殺了呂蒙,但——
“既本宮無大礙,你便不必和溱人太過計較。”
“可——”
“如若你非要計較,那本宮不介意也和你好好計較一番。”
“……是。”
呂蒙起身,立在高階上,對溱國一眾官員揚聲:
“青陽公主寬宏大量,決議不和溱國一般計較。
但,從現在開始,到北夷使臣抵達陵陽,公主的飲食,起居,鴻臚寺正殿內外的安全,將全部由韓人自己負責。”
說完,呂蒙橫起手,不客氣地逐客:“王尚書,請吧。”
王懷瑾尋思片刻:“既是青陽公主之命,下官等自當遵從,只鴻臚寺外,還是會有禁衛軍把手。”
不到一刻鐘,王懷瑾等官員,謝扶光和一眾禁衛軍,清妧並一百宮婢,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魚貫而退。
待庭院空空,青陽對呂蒙冷言:“滾進來。”
“是。”
進了門,青陽屏退左右,單刀直入:“你的信,送出去了?”
“託公主鴻福。”
“你確定?”
呂蒙不言,回頭望廊下,見廊下無人,才又回過身,對青陽公主躬身:
“四日前,當公主答應為韓國大義服下劇毒後,臣便帶人,離開鴻臚寺,和
等在城北的太子心腹匯合,趁夜從陵陽北城門離開……”
那一夜,恰逢濃雲遮月,夜下的陵陽大街伸手不見五指,呂蒙和崔鬱離匯合後,立刻趕到北城門。
可城門早已關上。
崔鬱離在馬上,朝呂蒙拱手:“請尚書大人稍等。”
只見崔鬱離揚起更燈,在虛空左晃三下,右晃三下,不久,城樓上亮起一盞燈,幾個人衝下城樓,為他們開啟城門。
“尚書大人,請。”
奔出兩里路,呂蒙挨不住,皺起眉毛。
“崔離郎,你不是說太子殿下另外準備了五百人嗎?人呢,在哪裡?”
“尚書大人不必著急,再往前走走,就能遇上。”
“是嗎?”
呂蒙不信。
溱太子只要不傻,就不會拿自己的人來犯險,此刻,他心裡想得是,太子極可能誆了他。
“呂尚書,請看。”
呂蒙抬眸,順著崔鬱離指尖所指的方向,他看到一片燈火在閃爍,瞧陣仗,等在前面的遠不止五百人。
呂蒙勾唇,雙腿怒夾馬臀:“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