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硯書兩眼一翻,拿起驚堂木用力一敲:“娘娘神志如何,本官自有判斷,方大人不必著急。”
“……”
“貴妃娘娘,您說方大人曾告訴您如何避過一劫,這話莫非是指方大人早知道憶流閣會坍塌?”
“算是。”
“一派胡言!”方靖雲再次怒吼,“本官不是術士,不懂起卦算來日,娘娘當真是病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說著,方靖雲怒斥素娥:“還不速速把貴妃娘娘扶回永福宮,然後請御醫來診——”
方靖雲的叫囂沒喊完,靜默許久的安行洲陡然間拿起桌上的一盅茶盞,猛地砸到他腳邊。
“哐——”
茶盞摔得粉碎。
“伍廷尉,究竟是從何時起,大理寺公堂,能由得人如此囂張跋扈了?!”
伍硯書嚇得急正後背。
“方大人,公堂之上,自有秩序,本官問得是貴妃,由不得你任意插嘴,若大人再敢打斷本官審案,休怪本官判你鞭笞。”
方靖雲面色微僵,尤打算說話,然,不等他說出話,安行洲對南宮文軒冷言:“區區鞭笞之刑,不過隔靴搔癢。
即刻起,再有人膽敢藐視公堂,你把刀橫上他脖子。”
“是。”南宮文軒拔出長刀,笑眯眯地朝方靖雲挑眉,“方大人,不妨再說兩句?”
“……”
方靖雲面色如墨。
有安行洲撐腰,伍硯書再無畏懼,只見他拿起驚堂木,拼盡全力一錘:
“哐當——”
厲聲未絕,伍硯書問:“貴妃娘娘,為大人要讓您看憶流閣的修繕工程圖?難道圖上有些什麼?”
“是,圖上有陸家蒙冤的真相。”
這話一出,伍硯書急對寧寺正道:“你速去工部,取當年的修繕工程圖。”
工部衙門離皇城有數里,寧寺正騎快馬而去時,公堂之上,伍硯書沒法接著問案,一眾人便都沉默著。
卿流景笑著吩咐人,又給安行洲送上一盞新茶。
“岳父,喝茶。”
“嗯。”
今日,上有滿朝文武,下有上萬百姓,百姓或懵懂,群臣卻皆知,逍遙王不日將登基成溱帝。
逍遙王知群臣知曉,卻敢在人前對阿妧伏低做小,可見阿妧在他心裡的分量,的確難得地重。
身為父親,他求得無非是阿妧能遇見一個能傾其所有對她好的人,如今,這人不過剛巧是未來君王。
“茶不錯。”
“岳父若喜歡,小婿回頭讓人送十斤到安家。”
“十斤太多,兩斤足以。”
“好。”
見阿爹能和芳君其樂融融,清妧略勾唇角,但她只勾起一點,便又沉下臉,轉頭看向身後輦轎。
輦轎前,藥王結束對流螢的診治,清妧見他合上藥箱,便站了起來:“芳君,我去看看流螢。”
“好。”
到了輦轎前,藥王躬身:“拜見郡主。”
“流螢如何?”
“無性命之憂。”
“好。”
待藥王走開,清妧上前,抬眸看流螢,只見她面色慘白,氣息微弱,見此,清妧不由地眉目微皺。
她伸手,欲搭流螢脈搏,然,不等她指尖觸及她的手腕,流螢卻抬袖攏唇,掩下兩聲沙啞咳嗽。
“今日,多謝郡主。”
“陸家之冤未明,你謝早了。”
流螢莞爾:“不早,婢子知道,陸家之冤,今日必能平。”
盧嬤嬤一邊替流螢披上薄毯,一邊勸清妧:“郡主,這裡有婢子在,無礙的,郡主還是早些回國公爺身邊。”
“也好。”
清妧轉身,走了兩步,卻又忍不住回首,她總覺得流螢的面色,看著不像是無礙,待晚些時候,她還是要探一探她的脈象。
眼見清妧走遠,盧嬤嬤長嘆一口氣:“郡主怕是起疑了。”
“只要不搭脈,妧娘不會知道的。”
“糊塗!”盧嬤嬤怒言,“郡主是七竅玲瓏心,你越是不想讓郡主發現,郡主發現地越是快,待——”
待郡主知曉,還不知鬧出什麼事來。
“不會的。”
盧嬤嬤抬眸,人群后,寧寺正騎快馬而回,他人沒下馬,先撕聲怒吼:“廷尉大人,憶流閣的修繕工程圖沒了。”
“沒了?”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