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怒目:“混賬東西,竟敢私議朝事,簡直找死!來人,把他們拖去皇城前,亂棍打死!”
宮人驚回首,只見素娥之後,站著面色沉沉的惠貴妃。
“奴等拜見貴妃娘娘。”
惠貴妃拂袖,幾個粗實婆子要衝上來拖人,然,不等婆子動手,南宮文軒帶著一隊禁衛軍奔過來:
“貴妃娘娘,且慢。”
“南宮將軍要護他們?”
“娘娘說得哪裡話?宮人妄議朝事,本是死罪。”說罷,南宮文軒對身側人道,“拖下去,打死。”
“是。”
須臾,幾個宮人就被拖走。
見此,惠貴妃不做糾纏,她意欲繞過南宮文軒,徑自向前。
“娘娘請留步。”
“南宮文軒,本宮是皇貴妃,你攔本宮,便是以上犯下,一樣是死罪!”
“末將不敢。”南宮文軒人不讓,拱手答,“奉殿下之命,請貴妃娘娘回宮。”
“殿下?哪個殿下?”
“回貴妃娘娘,是三殿下。”
怎可能是雲禮?!
昨日大明宮上發生了什麼,她已有耳聞,如果不是陛下突然昏厥,雲禮還指不定被定成什麼罪?
若不是擔心雲禮,她不必往前殿去。
可南宮文軒竟敢誆她,說是奉雲禮之命攔她!他敢放肆至此,豈非說明形勢對雲禮極為不利?
她必須立刻見到皇帝。
事到如今,能力挽狂瀾者,除卻陛下,再無旁人。
“滾開!”
然,南宮文軒依舊不讓,且拔出腰間長刀:“殿下有命,後宮但有不遵令者,格殺勿論。”
“你——”
惠貴妃登時怒不可遏,可她怒歸怒,卻到底心生恐懼,不敢硬來:“南宮文軒,你給本宮等著!”
“來人,送貴妃娘娘回永福宮。”
深宮暗處,無數宮人飛奔而返,去向各自的主子稟告。
此間種種事,卿流景不知,便是知,他也不關心,他徑自向前,走到皇城最北,欲登望山亭。
山石旁,立著神色焦灼的卿雲禮:“二兄有禮。”
“三弟來此,是要陪為兄登山觀日出?”
飛雪未停,哪裡來的日出?
卿雲禮不敢駁斥,只得樂呵呵道:“不如改日?”
卿流景不言,拾階而上。
看著他的背影,卿雲禮的眼神陰沉到極點,他告訴自己,定要忍耐,待他登基,再來收拾卿流景。
“二兄,山路溼滑,你走慢些。”
山巔白雪皚皚,望山亭卻掛著垂幔,掀開幔布,熱氣撲面而來,亭子四角的炭火爐燒得正旺,石桌石凳鋪滿厚褥。
卿流景將將坐下,星迴送上一隻暖手爐,若谷提來一壺熱酒,為他們各倒上一杯。
嫋嫋酒氣中,卿雲禮勾起唇角:“一會兒上朝,不知二兄可否同我一道去?”
“為何?”
昨夜,他把遺詔拿給崔玉坤,雖崔玉坤沒有追問遺詔從何而來,卻告訴他,一旦他在朝上拿出遺詔,必定有臣子追問。
他勾結北夷一事尚未有定論,即便有遺詔在手,諸如韓杜衡之流未必肯拜服,是以,他急需助力。
而偌大的朝堂,再沒有比卿流景更強悍的助力。
“我是想,二兄另外讓我辦得兩樁事,若今日能辦,便今日辦了。”
“三弟倒是著急。”
“二兄的事,必定都是急事,我怎能怠慢?”說著,卿雲禮話鋒一轉,“不過,我得順利登基,不然,便是想替二兄辦,也辦不成。”
卿流景勾唇:“星迴,把東西拿給三殿下。”
“是。”
星迴從衣袖中抽出兩道敕旨,放到石桌。
卿雲禮立刻把東西揣進衣袖。
“三弟不先看看嗎?”
“不必看,不管二兄想要什麼,我統統照辦。”說罷,卿雲禮急急起身,“二兄,快五更天了,咱們去大明宮吧?”
待他登了基,管卿流景要什麼,都無關緊要。
五更天將盡,朝臣見皇帝遲遲不來,便知道,皇帝來不了。
易章提袖要走,王懷瑾急忙拉住他:“易御史,你要去哪裡?”
“陛下寢宮!”
“我隨你一道去。”
兩人將將抬步,卻見王忠慌不擇路地衝進來:“各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