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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據理爭

城中百姓,凡是受過清妧恩惠的,在她將將說完話,立刻叩首揚聲:“草民願為陸姑娘請願——”

“草民也願意!”

“還有草民!”

……

片刻的功夫,皇城前跪下一大片人。

見此,方靖雲鐵青著臉,默默掃過人群,雖說跪下的人不少,但離一萬還差上許多。

“安樂郡主好魄力,可惜,請願的百姓不足一萬,若郡主不信,大可叫人數一數。”

“不必。”清妧拂袖,勾唇再道,“今日,凡肯為我家婢子請願者,安家賞銀二兩,以表謝意。”

須臾,未跪的百姓齊刷刷跪下:“草民願意為陸姑娘請願——”

喊聲震天中,清妧轉身,目光冷冽地橫向方靖雲:“方大人,可要差人數一數,夠不夠一萬人啊?”

“你——”方靖雲氣到差點昇天,他憤怒地質問伍硯書,“安樂郡主公然行賄,廷尉還不速速問罪嗎?”

伍硯書笑了:“方大人,你可知道何謂行賄?拿錢賄上,方為行賄,郡主不過是賞了百姓一人二兩銀,這叫濟窮。”

“你——”

見方靖雲被堵得無言,清妧才笑著坐回椅凳,身旁,卿流景討好地送上一盞熱茶:“阿妧受累,喝一口,潤潤嗓子。”

“……”

高臺下,墨周兮面色如沉,他腳下輕移,悄悄走到崔玉坤身側。

“崔尚書,今日公堂問得不是陛下是不是陛下嗎?怎麼就問起了陸家事?這豈不是偏題了嗎?”

話,墨周兮看似是對著崔玉坤一人講得,但實則他音量極大,大到高臺上下的人皆能聽得一清二楚。

然,臺上臺下無人搭理他。

墨周兮面色愈沉:“崔尚書,伍廷尉如此胡來,難道咱們就這麼眼看著?”

不看著又能如何?

能說得話,方靖雲一句沒落,結果呢?

今時今日,安家鐵了心要幫家婢翻案,不管誰敢攔,都沒好果子吃。

“墨尚書如果不想眼看著,儘可以上公堂,質問伍廷尉。”

“……”

鐵蹄軍雪夜大殺世家暗探的事,他知道,但他不知道地是,世家竟如此色厲內荏,不過叫安行洲殺了幾個人,他們就各個膽小如鼠!

墨周兮於心裡大罵世家時,戶部新尚書張有財狀似無意地問:“墨尚書為何這般介意伍廷尉問起陸家事?

難道——”

“難道什麼?”墨周兮頃刻打斷對方,“本官不是介懷陸家事,本官是見不得有些人混淆視聽,不問該問事!”

說罷,墨周兮上前一步:“伍廷尉,本官有一言。”

“墨尚書請說。”

“有萬民為陸家請願,伍廷尉不能不問陸家事,只事有輕重緩急,廷尉當先問清今日事,而後再問陸家事。”

“墨尚書焉知陸家事無關今日事?”

“哪裡有關了?!”

“問過方知。”

“你——”

眼看墨周兮被氣得頭頂冒煙,伍硯書若有所思道:“墨尚書向來和氣,今日倒是難得的倔強,難道陸家事和墨尚書也有些關係不成?”

“沒有!”

墨周兮怒駁,面色已見鐵青。

如今,帝位不定,左右朝政的是逍遙王一系,恁他有百般道理,亦是無能為力。

“伍廷尉非要問陸家事,本官莫可奈何,但刑官問案,一向都是動機、人證、物證,三者缺一不可。

安家婢子指方侍郎坑害陸家,是她有人證還是物證?又或者是她能說出,方大人為何要坑害陸員外郎?”

流螢張口,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她知道陸家因何蒙冤,又何必等到今時今日來伸陸家之冤?

方靖雲察流螢之無力,立刻嗤笑:“看來賤婢什麼都不知道,只怕是受了誰的指使,來此汙衊本官!”

說罷,方靖雲再對伍硯書怒言:“溱律有明令,婢子誣告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當執杖行一百,流放邊地!

還請伍廷尉莫要姑息,速速秉公處置!”

伍硯書眉目又緊。

承逍遙王之意,他先問陸家事,雖群臣礙於王爺之勢不敢說話,但到底眾目睽睽,他們今日不敢說,來日也不敢嗎?

正當伍硯書不知如何是好,卿流景忽而揚聲:“伍硯書,今日的皇城正如大理寺公堂,你既是主審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