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他不肯鬆口,無非是怕她因此又和他置氣。
她該鬆口的,可——
三十鞭笞,稍有不慎,流螢生死難料。
清妧為難時,流螢笑而伏首:“妧娘,先前,您來敲登聞鼓,婢子沒有攔妧娘,今日,妧娘也莫攔婢子,可好?”
流螢之痛,亦是她往日之痛,是以,沒有人比她更懂流螢之心,與她而言,只要陸家之冤能平,雖死無憾。
她看著流螢染上淚光的笑眸,委實說不出“不好”二字。
一旁,卿流景驀然伸手,把一杯將將沏好的熱茶遞到她的掌心。
“記得四郎嗎?”
“嗯?”
“四郎敲登聞鼓能不死,你家婢子也不會。”
“好。”
眼見清妧頷了首,流螢朝伍硯書伏首:“廷尉大人,陸家冤屈千真萬確,您儘管依律處置婢子。”
“好!”伍硯書怒吼一聲,抬起驚堂木,“哐——”
“來人,上刑——”
上來的人,是兩個面生的禁衛軍。
他們將流螢按在地上,動作之蠻橫,毫無留情之相,而後他們把刑棍高高揚起,用盡全力抽下。
“啊——”
流螢慘叫。
只一下,清妧便知道,這兩人絕不是芳君的人,她怒瞪卿流景,卿流景慌忙擺手:“我是無辜的。”
說罷,他瞪向南宮文軒:“怎麼回事?”
南宮文軒心裡淚流成河,面上卻哭唧唧地湊到清妧身後連連告罪:“郡主息怒,是末將失職,沒想到崔家會橫插一腳。”
高臺上,流螢張嘴,死死咬住手腕,鮮紅的血色不斷地從她唇角溢位,不過須臾,她把手腕咬得淋漓。
流螢痛到極致,卻不忘昂起頭,遞給清妧一個淺笑。
清妧心下越酸澀。
一旁,南宮文軒幾要磕頭謝罪:“郡主,千錯萬錯都是末將的錯,回頭,末將讓郡主抽六十下。”
“罷了。”
崔家之錯,她怎能遷怒於南宮文軒?
“謝郡主。”
逃過一劫的南宮文軒急忙縮到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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