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令一經頒佈,陵陽城內發生了一場大清洗,無論是有謀逆心的前朝餘黨,還是想要安享太平的前朝餘黨,皆被抓進大牢。
短短半月,東西兩市的菜市口前,被當眾斬殺的餘黨超過六百人!
“沒人勸過芳君嗎?”
再殺下去,餘黨會不會被滅盡,她不知道,但陵陽城內的人心惶惶勢必越演越烈,直至崩潰。
南宮文軒苦笑:“倒是有人勸過王爺,可郡主最知道,凡王爺決意要做的事,誰說不都沒有用。”
說話間,他們到了逍遙居,恨西風的暗衛聽見動靜,提刀殺到影壁前:“不管來者何人,速速退去,否則,殺無赦!”
“也包括本郡主嗎?”
暗衛急忙收刀:“郡主,您怎麼來了?”
院中,隱有殺聲傳出。
清妧當即蹙眉:“有人偷襲?”
“是。”
清妧雙腿怒夾馬腹,縱馬越過宅門、垂花門,待她衝進山池,剛好目睹習凜把刀橫上一個黑衣人的脖頸。
“誰派你來的?”
“……”
黑衣人撇開頭,一派視死如歸的模樣,習凜橫眉,揚刀欲斬殺黑衣人,見此,清妧急吼:“刀下留人——”
黑衣人扭頭,驚呼:“郡主?”
習凜聞言,以刀尖挑開黑衣人的面巾。
面巾墜落的瞬間,黑衣人急忙伸手遮臉頰,清妧不由地失笑:“安十一,不必擋了,我知道是你。”
“……”安十一伏首,“奴,拜見郡主。”
習凜滿臉莫名:“郡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國公為何要殺王爺?”
“阿爹沒有要殺芳君,阿爹只是想弄清楚,芳君病沒病?”
“……”
習凜的沉默,給了清妧回答。
“我去看他。”
習凜飛快錯身,攔在馬前:“郡主,王爺不想郡主知道,還請——”
“讓開。”
“奴——”
“習凜,別讓本郡主說第二次。”
“……是。”
清妧勒緊馬繩,再次縱馬向正房。
須臾,她衝過院門。
鵝毛大雪下,崔鬱離沉默地跪著,他的青絲、肩膀、衣衫,落滿厚厚一層雪。
“崔離郎,你在做什麼?”
崔鬱離緩緩抬起凍僵的臉,似哭非哭地低言:“下官以下犯上,衝撞王爺,害王爺病重,下官死罪。”
說罷,他撲進雪地,朝著正房的方向,重重一叩首,這一頭叩下去,他沒能再抬起,竟是昏了過去。
“南宮將軍,快救崔離郎。”
說罷,清妧抬步,走上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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