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總管一道出去看看。”
須臾,偌大的大明宮,只剩下帝座上的新帝。
“該死!”
新帝發出一聲咒罵,罵聲之大,竟在空蕩蕩的宮殿形成迴響,迴響衝進新帝耳朵,叫他再也挨不住寂寥,起身走下高階。
大明宮外,白雪漫天。
新帝立在長階的最高處,舉目遠眺,那漫天飛雪中,一行人抬著一張奢華的輦轎,緩緩走向大明宮。
輦轎之後,跟著數十朝臣。
一側,王忠在冰雪中狂奔到他身側:“陛——陛下,百官來了——”
新帝抬袖,反手給了王忠一個大嘴巴子:“朕眼睛不瞎,自己看見了!”
“……”
前日在殿上,他說見逍遙王如見他,朝臣果然聽話,見逍遙王真如見帝親臨,然,他們是不是忘了,他才是溱帝!
須臾,輦轎被抬到高階下,卿流景坐於轎中,攏袖輕咳:“陛下恕罪,今日微臣身子不適,來晚了片刻。”
謊言!
新帝知道,卻無能為力,他不僅不敢表露怒意,還得笑著勾著嘴角,露出十二萬分的關切:“二兄可有大礙?”
“勞陛下憂心,臣並無大礙。”
真可惜。
新帝心裡嘆道,面上說:“殿中暖和,二兄快些進來吧。”
“好。”
不久,皇帝坐於龍椅,逍遙王居帝左側,朝臣分列於兩側,王忠立於高階一角:“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朝臣垂首,無人說話。
新帝指尖又緊:“眾卿無事啟奏嗎?”
“……”
殿上一片靜默,好似天下太平。
然,天下怎可能太平?!
皇帝抬手,重拍几案:“父皇的喪禮該怎麼辦?鴻臚寺的韓夷公主該怎麼處置?冷山天牢裡那些勾結北夷的將臣是罰是放?
還有被安行洲抓回朝的蕭大皇子又該如何安置?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該立刻拿來商議的大事!”
朝臣不言,眼神掃向逍遙王。
於是,新帝亦瞥卿流景。
只見他半垂著眼,面色蒼白,雙唇無血色,手心捧著一個暖爐,顯得有些昏昏沉沉,彷佛真是病了。
“二兄,你說呢?”
卿流景輕挑眉角,張嘴欲答,話未出口,先吐出一陣沙啞的咳嗽:“咳咳咳……”
咳嗽不重,但因大殿極靜,便顯得咳嗽聲很重,且重中夾著一種人即將歸去的深沉無力,新帝、朝臣的神色紛紛變了。
片刻,新帝急吼:“來人,宣醫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