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瑾急忙揪住崔玉坤:“玉坤兄,慎言。”
前朝末年,柳家荒淫無道是天下盡知,故而卿家取而代之,能得萬民支援。
可如今不同,卿家小有賢明,天下不少人盛讚,若有人敢說取而代之,那是要被罵上萬年的!
崔玉坤斂眉,自知氣到差點口不擇言。
寂靜中,王懷瑾再次抬手:“諸位大人,我等爭論不休,皆是為了大溱,可越是為了大溱,越該早做決斷。”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王懷瑾轉頭,看向謝容時:“容時兄,你什麼意見?”
“易御史有句話說得極好,這是卿家天下,最有資格立在這裡爭論得是太子,是三殿下,而不是你我。
如今,太子有沒有刺殺陛下,不能定論,三殿下有沒有行謀權篡位之事,不得而知,那就該把殿下們都請回朝上,一致對外!”
“對——”朝臣們紛紛頷首,“謝郎中說得極是,咱們在這裡吵個不停算什麼事,當速速把太子和三殿下請回來方為正經。”
伍硯書識時務地拱起手:“那下官去天牢請太子殿下。”
“恩。”
伍硯書扭頭,正要衝出偏殿,卻見謝少卿急急衝進來:“諸位大人,不好了,昨夜,太子殿下遭人截殺。”
“……”
窒息的靜默中,朝臣們不約而同地扭過頭,看向前一刻還在偏殿,大放厥詞的崔玉坤。
此刻,他們都在心裡默問,該不是三殿下出手了吧?
畢竟,太子若死,再無
人能和三殿下一較長短。
將將後退半步的崔玉坤,再次昂起頭,怒問:“伍廷尉,天牢重地,怎麼能跑進去行刺太子的人?!”
這話問得伍硯書瞬間沉下臉,他當仁不讓地反駁:“崔尚書說笑了,如今天牢的守備遠不及鴻臚寺嚴密。
可即便固若金湯如鴻臚寺,不也發生了一起刺殺案嗎?”
“你說什麼?!”
“下官說青陽公主今日才差人到大理寺問下官,何時能將刺殺她的兇徒抓捕歸案!若非兵部無能,也不至於累得大理寺搜尋李副統領的同時,還要四處抓賊子!”
“什麼叫兵部無能?鴻臚寺自來是禮部管轄,就算大理寺要質問,也應該質問禮部,而非兵部!”
伍硯書還真得轉過頭,朝王懷瑾拱手:“那便請王尚書回答,為何鴻臚寺內會出現刺殺青陽公主的賊人?”
“……”王懷瑾頓覺自己被一道驚雷劈中,他無奈地轉頭瞪崔玉坤:“玉坤兄,如此不好吧?”
“懷瑾兄不必瞪我,是伍廷尉先胡攪蠻纏。”
“……”
伍硯書胡攪蠻纏,他便可以隨意拖他下水了嗎?!
王懷瑾氣到無語時,崔玉坤又和伍硯書對上,眼看兩人要再次鬧起來,王懷瑾不得不顧全大局,擠進去充當和事佬。
然,他越勸,局面越亂。
就在這一片混亂中,韓杜衡扶著腦門,把謝少卿拉到一邊,肅目問:“刺殺太子的兇徒抓到沒?”
“死了。”
“死前可曾留
下什麼話?”
謝少卿不言,目光不著痕跡地略向崔玉坤:“回韓尚書,太子昏厥前,曾問黑衣人,是否是三殿下要殺他,黑衣人答,是。”
韓杜衡只覺得頭痛欲裂。
正如崔玉坤所言,溱國外患堪憂,偏偏又內政不穩,皇子,朝臣全在忙於爭權奪勢,無人顧全大局。
若再這麼鬧下去,溱國怕是要亡!
“太子如今何在?”
“太子傷勢頗重,下官入宮,正是來請醫正的。”
“你儘管去太醫療領人。”
“可太子謀逆之罪未消,若——”
“無妨,若將來陛下質問,一切後果由本官一力承擔。”
“是。”
謝少卿躬身而退,走了兩步,又回到韓杜衡身前:“尚書大人,昨夜下官之所以能及時趕去天牢,是二殿下身邊的星迴來報信,說太子將遇刺。”
“竟有這回事?!”
“是。”謝方野目色沉沉,“韓尚書,您說會不會刺殺太子的人不是三殿下,而是二——”
“不可能。”
說罷,韓杜衡心知自己駁斥地太快,又補了一句:“謝少卿,陵陽局面已經夠亂,切不可亂上再生亂。”
“是。”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