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懂。”
她愛卿流景,但這份愛永遠都會有前提,她願意為他做許多許多事,但她不會因為愛他,捨棄家人,捨棄自我。
“看來,縣主還不夠懂愛。”崔元香遺憾地搖搖頭,“若真得愛一個人,那縣主就該忘了自己,心裡只有他,並且可以為了他,付出一切。”
鼻尖的花香越濃,濃到掩蓋了茶香。
不對。
清妧猛地抬起頭,這一抬,讓她眼前驟然一黑,若非她及時伸手撐住几案,怕是已經栽倒了。
“三皇子妃,你在房裡點了什麼?”
崔元香搖搖頭,眼底浮起無盡悲傷,而後轉頭望臥榻,只見一隻修長的手,緩緩撩開厚重的床幔。
卿雲禮坐於臥榻,微微一笑。
臥榻一角,垂著一隻香球,香球裡,白煙扶搖。
“妧娘,好久不見。”
“那是什麼?”
“妧娘善醫,本殿若用尋常之物,定會讓你早早察覺,所以,本殿特意燒了世間罕見的綿蜜香。”
竟是綿蜜!
所謂綿蜜,名如其意,能令中毒者對任何人情意綿綿,恨不能立刻與之春宵一刻,乃十分歹毒的春藥!
清妧之面色,頃刻間變得煞白,然這白只呈現須臾,因為身上另一股燥熱在湧動,燒得她面色潮紅。
榻上,崔元香攏袖而起。
她先是朝三皇子屈身:
“這一世,妾身能與三殿下有過諸多良辰美景,已是心滿意足,可惜妾身福薄,不能和三殿下共白首。”
卿雲禮彎起嘴角,殷殷承諾:“香娘,本殿與你的緣分還長,等過了今夜,本殿定遍尋天下名醫,治好你。”
“……”崔元香笑了,可這笑,沒有甜蜜,反倒透著無盡的悲哀,“妾身謝三殿下。”
說罷,她起身,轉而向清妧屈身:
“我與縣主相識雖淺,但縣主待我卻比旁人都好,是我對不住縣主。欠縣主的,今生難還,若有來世,我願做牛做馬,償還縣主。”
“不必等來生!”
話音未落,清妧拔出藏於鞋靴的匕首,橫在崔元香脖頸:“三殿下,請你立刻命人開啟門,否則,我殺了你的正妃!”
卿雲禮面色一沉,卻沒有說話。
見此,清妧指尖用力,刀刃頃刻間割破崔元香細膩的皮膏,血色汩汩中,清妧再次厲呵:“開門!”
然,卿雲禮依舊沉默。
清妧之眉目蹙得死緊,她怎麼也沒料到,昔日恨不能把自家王妃拱上天的卿雲禮,骨子裡竟涼薄至此!
“三皇子妃,為了這樣一個男人,你捨棄骨血,捨棄自己,捨棄一切,當真沒有一絲後悔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