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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北城的地牢,守衛森嚴,範修謹一書生,怎可能來去自如?
他能來去自如的唯一理由,那便是他早已投靠韓人,於是乎,這也就解釋了,為何他會在苦白城的軍營裡,被韓人悄無聲息地劫走。
“你叛國!”
“叛國的難道不是曹將軍和北方軍嗎?”
“……”
安行洲低眉,眼底閃過劇痛。
他知道鐵蹄軍和北方軍之間存在矛盾,可他不知道地是,兩軍矛盾之深,竟能讓曹嚴殺唐峻,叛溱國。
是他失察。
安行洲撩起下裳,對著陵陽城的方向,伏首:“陛下,是臣疏忽,未能發現曹嚴叛國端倪,臣罪該萬死。”
說著,他將額頭砸在地上,連叩三首,叩完,他起身,提步,便要衝向鐵窗,一頭撞死在此間。
範修謹急喊:“國公爺是不管縣主死活了嗎?!”
“……”
是啊,他怎能現在就死?
若他死在這裡,唐峻的仇誰能替他報?曹嚴的陰謀又有誰能破?
安行洲回身,目光灼灼地看著範修謹,一字一句地問:“曹嚴沒膽子叛國,是崔鬱晟?還是三殿下?”
範修謹微驚,隨即笑贊:“不愧是大溱的三軍統帥。”
“少廢話,說!”
“呃……”
範修謹的一時沉默,登時讓安行洲誤會是他不想說實話,於是乎,他神色越發凜然:“范家四郎,事到如今,你不會不知道自己成棄子吧?
不管三殿下許了你什麼好處,從你被韓人擄出苦白城的那一刻起,你就必死無疑。
但,若你能對本帥和盤托出三殿下的計劃,本帥離開月北城時,或可帶著你一道,重回溱國。”
“國公爺覺得自己能離開?”
“韓王敢擄本帥,無非是著了北夷人的道,一旦鐵蹄軍攻入月北城,韓人必敗,屆時,本帥定可以走得出去。”
範修謹微微一笑:“敢問國公爺,北夷人為何要算計韓人?”
安國公頓,須臾,他緩緩揚起下巴,難以置信地張開嘴:“難道——難道北夷人想要滅鐵蹄軍?!”
靜默中,地牢甬道傳來一陣腳步,陸霆提著更燈,笑眯眯地開啟牢房:“安國公,範郎君,請兩位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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