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軍只得撤下城牆,躲入藏兵洞尋求庇護。
清軍的炮擊終於停歇,守軍正欲喘息。
號角聲再次響起,只見清軍大陣中吶喊震天,無數盾車被推出,層層疊疊。
每一層後都緊跟著弓箭手,部分盾車設計近似明軍土車,用以抵禦明軍火炮。
盾車與弓箭手之後,是運載泥土麻筐的小車,用以填平溝塹。
最後是蓄勢待發的騎兵大軍。
清軍的陣容浩瀚如海,戰旗在陽光下閃耀。
城頭的守軍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許多人面如土色。
“建虜莫非瘋了?”
在錦州城西南角,有一座十三層的遼塔。
站在塔上,視野開闊,四周動靜盡收眼底。
往昔戰事中,城內守將常居塔上,以此為據點,指揮排程。
此時,塔內的高層上聚集了一群大明將官,個個頂盔披甲。
為首的是年逾六旬的守城主將守達築。
說話的是守達畢,守大築的弟弟。
這是一位身姿雄壯、鬚髮賁張的猛士,手中揮舞著碩大的狼牙棒。
即便年逾五十,他在戰場上依舊勇猛無雙,曾孤身挑戰建虜,因此贏得了“守二瘋子”的綽號。
此刻,他面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清軍,也不免瞠目結舌,大聲呼喊:“自昨日始,他們便一波接一波地猛攻,這……莫非真要一舉攻克錦州城?”
儘管錦州已被圍困數月,清軍數十次的攻城嘗試,手段層出不窮——
用炮火轟擊,用火藥爆破,挖掘地道,如蟻附牆般攀爬。
但很多時候,可以看出他們的決心並不堅定。
只要守軍拼死抵抗,讓他們無利可圖,他們便會退避三舍。
然而,自兩日前起,城外的清兵似乎換了一副面孔。
攻勢不僅更加堅決和猛烈,還源源不斷調來了援軍。
原本只有滿洲鑲紅旗與正紅旗的兵馬圍困。
如今其他建虜各旗的兵馬也陸續抵達。
城外的火炮數量激增。
甚至皇太極的標誌性黃龍大傘也多次出現於陣前。
這一切讓守軍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
“這些賊子在施展圍點打援的計謀,意圖加速援軍的到來。”
守達築沉聲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手握佩劍,穩如磐石,對清軍的強勢攻勢毫不畏懼。
他沉穩地釋出指令,精準地排程著每一處防線的加固與兵力的增援。
運籌帷幄,胸有成竹。
錦州的東、北、西三面,由三座關城拱衛。
它們如同堅不可摧的屏障,為內城提供了堅實的保護。
儘管清軍屢次發起進攻,卻始終被阻擋在外城,無法撼動內城的穩固。
尤其西與南兩面,依傍著河水與山丘的地勢。
清軍的攻城難度倍增,這使得錦州得以在這波攻勢下堅守。
守達築的目光時而凝視著城池的四圍。
眼中映入的是清軍如潮水般的攻勢,以及環城而立的密集營寨,尤其在東、北、西三面更為密集。
錦州南側臨近小淩河。
由於地勢限制,清軍未在此紮營,也未列陣,僅有遊騎馳騁。
但在小淩河南岸,亦有零星營寨,這顯然是清軍故意留下的通道,以引誘明軍援兵。
實際上,高塔雖為指揮重地,卻也成了清軍炮火集中的目標。
不久前,一枚炮彈就摧毀了塔頂,部下多次勸說守將撤離,均被守達築堅定拒絕。
守達築看了周邊許久,突然感慨道:“時勢造英雄,溫越這次動作太大了,把建虜給逼急了。”
守達畢聞言,急躁道:“把建虜給逼急了?大哥,是我們陷入了絕境!
“溫越的厲害暫且不論,以清軍這般猛烈的攻勢,錦州能支撐多久,實難預料。
“若援軍再不至,我們就徹底完了。”
守達築瞥了一眼弟弟,守達畢頓時噤聲。
儘管他作戰勇猛,自幼卻對這位兄長敬若神明。
在兄長的威嚴下,僅是一眼,守達畢便收斂了言語,重歸沉默。
守達築心底輕嘆,暗忖這個兄弟勇猛有餘,卻在謀略大局上略顯不足。他緩緩道:“黃土嶺的捷報,我們早已知曉。
“平虜伯以雷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