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道:“依下官之見,我軍主攻方向應向西推進。
“無論是從松山堡向西行進,還是從石門山直抵錦州城東,各有優劣。”
他繼續分析:“然而,兩害相權取其輕。
“若我軍經石門山或小淩河東岸,直逼錦州城下,建虜必誘我主力於錦州決戰。
“屆時,錦州城東北主力雲集,松山堡等地勢必空虛,且補給運輸將大受阻礙。”
“反之,若我軍向西挺進,沿途多為曠野平原,除要渡過女兒河外,其餘地方,火炮、戰車與輜重皆易運輸。
“敵軍不會袖手旁觀,必將重兵把守女兒河。
“在女兒河畔對峙,較之石門山北面更為有利。”
“如此,敵騎集結女兒河北岸,可減輕錦州守軍壓力。
“我軍亦可藉機從小淩河持續向錦州城南或城東運送糧草物資,確保城內供給。”
溫越聽罷,緩緩點頭,內心亦偏向趙率教與宋潮的見解。
溫越明白,清軍從峰路山、石門山撤軍,尤其是石門山大規模撤兵,是步步為營。
欲誘明軍主力於錦州城下,以延長明軍戰線,阻礙糧草供應。
而且,建虜也料定,明軍攻佔石門山後,必須渡過女兒河,控制北岸,否則河道受阻,輜重糧草難以入城。
而等著明軍一旦拿下石門山,清軍極可能速攻錦州城西、北兩面,以此誘使明軍出兵。
若石門山明軍按兵不動,僅隔河相望,無疑重挫錦州守軍士氣。
因此,石門山明軍勢必要渡河。
這般謀劃都在皇太極算計之內。
清軍必趁明軍半渡之時猛攻,以寡敵眾,迫使明軍增援。
進而將明軍主力吸引至錦州城下,落入算計之中。
溫越凝視沙盤,沉吟良久,最終決然宣佈:“我們選擇主力西進之策!”
他目光堅定:“就在松山堡西側,峰路山下,女兒河邊,與敵人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帳中將士齊聲應和,聲震雲霄。
溫越一言既出,大計即定。
在各軍將,溫越的決策舉足輕重。
青牙堡擬定的方案,諸將鮮有異議。
事實上,青牙堡已成為明軍總援軍的決策中樞。
溫越環視帳內將領,嚴肅道:“諸位,接下來參謀局與贊畫們要詳擬作戰步驟,任何可能都需考慮周全,不得有半點疏忽!”
眾將肅立,領命而行。
迅速投入各自職責,緊鑼密鼓地展開行動。
參謀局的成立,標誌著軍事策略的制定進入了一個新階段。
通常,溫越與各位將領會先草擬一個初步的戰略框架。
而將具體的戰術執行與細節完善,委任給參謀司的成員和謀士們深入研討。
畢竟,戰爭的複雜性遠非一人之智所能駕馭,這正是參謀團隊存在的意義。
青牙堡的獨特之處,在於其對條例制度的嚴格遵循。
即便是行軍作戰,也依規行事。
如此一來,即便沒有名將坐鎮,雖未必能大獲全勝,但避免失敗卻相對容易。
帳中的每個人,作為參謀局的一份子,都有責任參與作戰方案的制定。
當然,有些人如王鉤,卻鮮少直接介入策略的制定。
他的心思此刻全在改良絲綢藥包上。
高嚴則專注於騎兵的運用,鍾陽眺則被諸多事務纏身。
因此,現在參謀局的核心成員中,趙率教、種才限等人最為活躍。
而贊畫宋潮等人的作用也日益凸顯。
眾人忙於各自的職責,溫越卻相對清閒。
儘管將領們視他為高瞻遠矚、深謀遠慮的大將軍。
但實則溫越往往扮演著“甩手掌櫃”的角色。
而將繁重的工作交由部下承擔,反而因此贏得了不攬權的讚譽。
溫越沉思片刻,喚來了鍾陽眺,詢問:“今日有何計劃?”
作為中軍主將,鍾陽眺負責管理營務,猶如現代的秘書長。
溫越的日常行程皆由他排程。
他穩重地回稟:“大將軍,稍後監軍王恩寵將召集眾將領商討,時間定在酉時。”
溫越微微點頭,錦州的危急使得王恩寵、洪承疇等人心急如焚。
有關錦州的救援之事已討論多次,卻遲遲無法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