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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功德金雨

幹,澀,木,麻。 莫途與叫天道人簡直成了兩尊黃泥泥捏成的粗陋塑像。 受這一層黃泥殼遍覆,莫途與周遭外界似隔了一層窗花膜紙,就連心神也被壓制在周身數十丈範圍。 這讓莫途頗為心驚。 可偏偏此物觸之不過尋常黃泥,莫途法力鼓盪,乃至用手搓動,都能蹭下好大一團乾裂的汙泥來。 而下一瞬,外顯的面板旋即被黃泥覆蓋,捂個嚴實。 “我體無痛癢之兆,心神清明,應該無甚大事。或許,或許只是些許後遺症罷了,過幾天便消去了。” 折騰好一會不見效後,莫途強令自己定神。 畢竟現在劫營一戰未定,莫途此處也不過是和海椿和尚的分戰場。 莫途在心底又一次感激莫陸老祖相救,轉頭看向海椿和尚的“屍體”。 道是屍體,也不盡然。 那赫然是一個七彩淤泥堆成的墳頭小山,微微顫抖蠕動,泥山上時時騰起些泥丸濁浪,冒出些水泡。水泡炸開來,冒出一串嘟噥細語,都是些含糊夢話。 “觀其表象,應該是走火入魔,致使道軀崩潰,可卻無半點汙染外溢位,反而更像是……某個酣睡的奇異生靈?” 莫途試探性地並指如刀,砍出一道刀氣。 泥堆顯出一道刀痕,旋即聚合如初,只是冒出的氣泡囈語多了更多呼痛之語。 接下來半刻鐘,莫途雙手並用,往這攤泥堆試砍了數百刀,方才舒心確定海椿和尚應該不是走火入魔。 而後,莫途法力扯出一根細線,探入泥堆中。正是他之前強要來的搜魂術法。 一無所獲,海椿和尚的心神魂魄已不在這座七彩墳堆內。 莫途轉向狹間兩側浮動的白霧,其內遊動的華光已然熄滅。 “我先前布了叫天道人的陣法,說什麼能困能守,乃是真傳弟子慣常使用的術法,若是極得師門長輩寵愛者,還能請來大能虛影掠陣。嘿嘿,我不是正得莫陸老祖寵愛麼,真請來了什麼大能?” 正思量間,白霧驟然晃動,外界有物撞了上來。 “沒見著我在與海椿賊禿死鬥麼,何人敢來打攪?” 莫途收拾心境,教叫天道人吞下海椿泥堆,便收了霧陣,騎驢迎上去,欲要瞧個究竟。 一照面,莫途便瞧見兩顆巨大的光頭,幾乎充盈了視野。 原是兩個同屬佛門的修士在虛空中角力鬥法,顯露出巨大法身本相,且打且走,滾到莫途這邊來了。 一人是與莫途同投譚臨滄的金丹大修,名為舍故禪師,而今此修展露真身,乃是一尊臂纏血焰,腳踏金蓮的妖異巨人。 一人自是螳聖僧門下,如今化作一團颶風樣的妖魔,除頂上那顆猶為巨大的光頭完好無損外,充塞颶風內外的俱是一顆顆被挖去眼珠,縫緊雙耳雙嘴的頭顱。 觀那些頭顱頂上無發,又多帶戒疤,俱是出身佛門。 莫途驚呼: “好禿驢,可自開一寺了!” 那禿驢颶風翻湧著,張嘴斥道: “你不尊正佛!” “你偏入邪道!” “合該入我戒律螳之腹中,反省三百年!” 像抖落渣滓般,幾顆頭顱甩近莫途,被叫天道人一蹄子踏碎。 碎顱中,幾道僧人魂魄飛出,神色麻木,體表傷疤扭結,形如袈裟,顯然已遭許久折磨。 這般魂魄隨兩尊巨人角力,零星散出,只是隨大光頭“戒律螳”長鼻一吸,便都倒抽回去,重回颶風牢獄之中。 那妖異巨人一面傳訊重金請莫途援手,一面反唇相譏道: “假以時日,準提大佛重臨人間,為眾生開示準提妙道。你,佛爺的好沙彌,練夯樁功的乖徒兒,定要上前喝一句不尊正法,倒關祂個三百年!哈哈!” “戒律螳”聞言瞪圓怒目,一句“歪道”噎在嘴裡,卻聽得一聲清亮驢鳴。 待這二字再吐出來時,已被揭開光頭,橙黃的腦仁。 …… “謝過道友援手,這眾多後輩沙彌受此獠折磨已久,乾脆寄於我處誦經修法。此獠金丹舍利便予道友了……啊呀呀,道友莫這般恐嚇我,方才此獠腦仁不都由你吞吃了麼。再添上這個!我瞧這杆紫金杖也與道友有緣。” “……尚可。大師慈悲,不惜靡費法力,也要護持後輩,如此拳拳關愛之心,貧道自然要行個方便。” “哈哈,慈悲慈悲,準提善佛。” 舍故禪師血還未拭淨,便興沖沖裹起綴滿禿驢頭顱的袈裟,竄出戰場,不知前往何處煉寶。 叫天道人吞下紫金杖與金丹,載著莫途在剛熄了戰火的戰場上漫遊。 如莫途所期待的那般,屍積成山,血攏作河。自然又收集了一些百戰怨血。 除莫途外,亦有許多同屬譚臨滄的修士也在打掃戰場,落在莫途眼裡,難免沾染了些和他搶奪怨血的疑心,於是就如食腐的老鼠般,有些可厭。 故而幾團血糜之後,修士們遠遠逃離此處,以免打擾這位金丹大修的雅興。 逡巡整片戰場後,莫途漸漸見了些同樣撿拾扒拉遺體的凡俗流民。 莫途上前溫言,以幾塊靈石換走了他們手上沾染百戰怨血的破舊兵戈。 “眾生皆苦,蕭數參道友以為如何。” 他轉頭問不離流民左右的白衣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