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一輩子,只為給他人做衣裳。 掩在譚崔面目下的莫陸嘴角勾起。 譚崔則神色不變,視線仍是在四位築基修士間來回,敬畏而又豔羨。 【可殺戮物件:懾山子】 【預期獎勵:百年陳釀猴腦酒;《呼雲經》】 【備註:天生靈猴,可惜嗜酒成狂,一把老骨頭都泡進酒裡了,根基已壞。】 這是一個乾瘦的老者,手臂奇長,正撈著一壺靈酒豪飲,座下整齊擺著幾個空酒壺。痛飲間,有絲絲雲霧從壺口漫出,被他張口一吸,又全部吞入肚中。以莫陸的靈敏嗅覺,一點酒味都未聞到。 想來是這老猴子吝嗇得很,一點酒水都不願灑出來,讓殿中眾修嚐到。 老猴子身側是一個粗豪堅毅的中年男子,蓄著短鬚,坐在那裡自有一番宗師氣度,比起疏悠道人更像是殿中的主人。 【可殺戮物件:赤蠍客】 【預期獎勵:蠍母針;《歡陽要論》】 【備註:此人原先築基無望,被築基修士蠍母看重後自廢修為去學《歡陽要論》討其歡心,終成蠍母七十二面首中最得寵者。如此四十年,蠍母坐化,得其畢生修為所成之尾針。與蠍母針相容後踏入築基,殺盡蠍母一脈與眾面首,自立一派。然未得蠍母所修法門,此生不能寸進。】 莫陸感嘆,真是宮鬥強者,能宮鬥四十年,笑到最後。 殿上四位築基修士仍在論道。疏悠道人志得意滿,彷彿方田上人的人頭不日送來。另外三位築基修士言談間,對他多有忍讓。此情此景,莫陸不由得想起一刻鐘以前,他與三位散修在雲上趕路時的一幕幕。 只恐怕,這殿上的三位築基修士已經被影輪堂吸納,或者在某種程度上聽從影輪堂的命令。 莫陸冷眼看殿上四位築基修士間的詭譎風雲。 這些能與影輪堂疏悠道人相談甚歡的築基修士有一個共同點,都是道途無望。也不知影輪堂許諾了什麼能將他們留下。 若是影輪堂能修復他們各自根基的隱患,則這些修士達成目的後不會再願意甘居人下,畢竟大家都是築基境界,又能差到哪裡去。 若影輪堂也沒有辦法,他們只是見風投靠,只圖以後清修養老,那影輪堂對他們也沒有什麼約束能力,陽奉陰違,出工不出力更只是尋常事,畢竟都是築基境界。 莫陸還從他們口中聽聞,還有三位築基修士也參與了圍殺,只是還在別處狩獵,未能與他們匯合。 另外三位築基之所以不來此地,無非是防止圍殺方田上人之前,自己先被影輪堂帶人圍殺了。 畢竟他們只是因為圍殺方田上人這樣一個目標暫時聯合起來的鬆散同盟,從來就沒有什麼規定說不能痛擊友方。 莫陸還只在外層敲打,未知方田上人是什麼情況,不想這些聯合起來圍殺方田上人的勢力已經開始內鬥了。 至於原因,莫陸只能歸結於方田上人太弱了。已經負傷,失去金面佛同門的支援,被七位築基修士帶人圍殺。 眾多不利因素加持之下,方田上人似乎什麼時候暴斃都不奇怪。 殿上那些傲慢的築基修士已經在談論方田上人死後該如何瓜分他的軀殼法器了。 自然如今匯聚在殿上的四位主力要拿得大部分。 真是如此大好局面嗎? 莫陸自然高興,但他還是謹慎地將自己代入方田上人,思考對方有什麼破局之法。力求查缺補漏,堵死方田上人每一條活路。 思量間,他聞到一股獨屬於金面佛血肉與金粉的膩味。 回頭,一個半身被陰影覆蓋,半身佈滿各種傷口的修士昂首走來,他背後四個小廝抬著一顆碩大的金色頭顱。 那是煉氣九層金面佛的殘軀。 疏悠道人大笑著走下殿來,大聲誇讚,親自給那名弟子療傷。 從旁人驚歎的議論中,莫陸得知,那名弟子乃是疏悠道人最為看重的弟子,古鈍。而他所殺的那名金面佛更是在方田上人手下橫行幾十年,是他最為倚重的左膀右臂。 至少比莫陸所殺的金螺和尚之流地位要高得多。 莫陸瞧見先前引他入殿的那名影輪堂弟子盧暇眼中神色複雜,很好地將一抹嫉妒掩過。 這古鈍生得尖嘴猴腮,比盧暇要磕磣得多。莫陸暗笑道,盧暇不用嫉妒,至少你爹媽給了你一副好皮囊,日後未嘗不能去學那赤蠍客。 當然,若要莫陸去學,他是萬般不肯的。 嘉獎鼓勵,眾人道喜過後,疏悠道人方想起殿中還有一群聽他們論道許久的煉氣修士。 他勾勾手指,黑影在大殿上空鋪陳,勾畫出一幅幅圖景。 正是影輪堂所探明的方田上人勢力動向,連支脈金面佛暗中給予他何等支援助力都標得清楚明白。 黑影匯成脈絡,勾畫出一條左支右絀,企圖衝向生門的長蛇。 講明其中關竅後,這老太爺癱回太師椅,微微閉著眼,口中卻不停。 殿中的各煉氣修士都被他支使起來,去完成一個個或截殺或堵截的任務。任務隱隱間貼合眾修士所修功法特點,令各修士都能各擅其長,又如一根根毒釘子,將方田上人這一條長蛇釘死。 莫陸所化這修士譚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