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陸有些驚悚,立即開啟殺神系統。
【可殺戮物件:和春(?)】
【預期獎勵:死;極樂】
【備註:老樹發新杈。】
死,極樂?是接引?!
遁離此地!
幾乎在瞬息之間,叫天道人驢鳴一聲,化成一層泥毯,將莫途無頭軀殼緊緊包裹,向後一仰沒入地面,再無影蹤。
只有一顆紫霧般的頭顱滯留空中,也被莫陸抽去大部分法力,歸返夢界,只留一點淺薄的影子,靜觀和春的變化。
和春道人默然望著他身前閃爍的人頭虛影,有些疑惑:
“師弟這般惶急把我當成什麼邪魔了?還是你有愧於師父,不敢見他?”
“你莫慌,紫瑞師父如今好說話得很。”
他又仔細打量了一番莫陸法力,有些訝異道:
“師弟竟去投了幽夢法脈?久聞幽夢一脈變化萬端,一直無緣領教,今日卻是在師弟身上見識到了。”
隔著一重重門扉與裂隙,莫陸從夢界深處投下注視,敏銳的感知隨碎微的夢晶灑落,化作一道道幽影曳出夢界,彌散整座大殿。
出乎意料的乾淨,一點接引佛祖的汙染也無。
至少,自莫陸顱腦灌入的接引佛頌不曾增大半分。
至於和春道人,他雖有幾處異變畸形之處,大體也能維持人形,更沒有多出幾個人頭幾張面目這等接引大愛的彰顯異狀,放在修仙界中頗為平常。莫陸稍稍放下心。
又有一層深厚的願力籠罩他的周身,隱隱可聽聞低微的呢喃祈禱,這般扮相多是準提佛一脈的修士,莫陸也見過殺過多次。
“他沒有被接引控制?準提道法門真有如此玄奇,能保他度過金丹之劫?”
確認和春暫且無害,危機感消退下去後,莫陸騰起強烈的好奇心。
幽影收攏,在頭顱下墊出身軀與可堪靠座的祥雲,莫陸悠然笑道:
“許久不見師兄師父,我只是有些惶恐而已。”
兩人昔日在五道觀中一個終日苦修,一個整日瘋瘋癲癲鼓搗準提道,莫陸自認也稱不上與他有多親暱。可是許久後再度重逢故人,總能平添不少親切。
和春道人擺手一笑,掃開供桌上的心肺等物,大喇喇坐上去,又撈過海殘留下的金丹,像嚼糖果般咯吱啃盡。
他滿足地嗝了一聲,與莫陸敘舊道:
“師弟你我多年不見,算下來也有……七百多年了。我還以為你早早化灰,尋思著渡你後輩弟子入門。卻不想你有這般不俗成就。”
他翻手從袖中取出二物,乃是兩個做工精細的瓷偶。
“快來見見你兩個師兄,無腸,柳文,這是我特地從他們墳裡挖出來的,也算貼身做個伴。”
“才過了七百年麼?”
莫陸有些恍惚,久居顛倒混淆的夢界,又分身萬千,不斷與接引佛祖拉扯,和諸多修士勾心鬥角,本體時醒時睡,他早已忘卻了時間遠近。
即使偶爾回想起昔日五道觀一別,也只當是極久遠之前的往事,至於穿越之前的上輩子,更是遙不可及,像一幅幅斑駁掉色的古畫。
可現在這麼推算下來,上輩子也不過是七百多年前而已,近在眼前。
想及此,莫陸細細端詳兩個瓷偶,一時無話。
“是啊,才七百年,兩個師弟就老死了。嗨,也好。這兩個沒慧根的草草築基,像師父那般佔處地界開個道觀,守著山門基業到死,倒也安逸。你不知師兄我弘法準提道,捱了多少打。”
他一拍兩個瓷偶:
“兩個沒出息的富家翁,我替師父打你一打,給我出口惡氣。”
和春似悲似喜。
莫陸喟嘆道:
“能善終自是好事。修仙界中多少微末小修今日得了道行,明日暴死山中,他們還能享受幾百年光景,活到壽盡。”
莫陸取出一壺酒液,兩人又追憶了幾句與柳文無腸的相處,乃至五道觀中往事,終於拐到正題。
莫陸正色道:
“師弟我能有這般成就,多虧了有一大把貴人相助,即使如此,尚吃諸多苦頭,千刀萬剮更是尋常。師兄又是如何煉得如此境界?”
他進一步問道:
“師兄這些年在何處求道修行?”
和春道人捻著酒杯,目露懷念之色:
“這還得從我和弘青下山遊蕩說起。”
“你二師兄弘青,嗬,簡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