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何子落了。 想當年,這個散修在秦月眼中就是個小透明,他從來都沒正眼瞧過的小人物,現在居然成長為天下英雄仰慕的存在,這是他無法置信的。 想他秦月, 修真資質上品,出身修真世家,叔父為涼山派長老,是個根正苗紅的豪門弟子,將來在修途上大展宏圖,是指日可待的事。 但這一切都被這個何子落給毀了。 何子落滅了涼山派,斷了他的成長環境,讓他成了喪家之犬。 害他在江湖上顛沛流離,生活窘迫,哪有資源拿來修煉? 這幾年他的修為未有寸進,還在築基初期原地踏步。 現在走投無路,只得逃離曾無命的團隊,投了何子落的清風觀。 他原以為何子落不會接收他,但叔父在清風觀任分掌門,他抱著試試的態度來到寧城,沒想到何子落毫不猶豫接收了。 他是該恨何子落,還是從此臣服於他? 他不知道,他來寧城找叔父,投清風觀只是來找飯票的,後面的事只能且行且看。 秦非給了他一些靈石,叫他添制些日常用品,他信步在街上邊走邊看。 這寧城清風觀比涼山那邊生活上要方便很多。 座落於州城,繁華程度歎為觀止,物資琳琅滿目,要什麼有什麼。 不過街上的人們對鎮西王何子落敬若神明,只要說到他,便會往王府方向雙手抱拳道:“咱王爺怎麼怎麼……”。 這讓秦非有些不適應。 一個散修出身的什麼掌門、王爺,有什麼值得成天掛在嘴上誇耀? 真是一窩的鄉巴佬! 逛了一上午,他腹中飢餓,想找店子吃飯。 不防身後有人喊他。 “秦師兄,請留步!” 聽聲音好耳熟,秦月回頭一看,原來是鍾四少。 他與鍾四少的交情並不深,但他們是一起逃亡出來的,還算是個難友。 看鐘四少只一個人,秦月問他道:“葉師兄呢?” 鍾四少衣衫襤褸,跟乞丐差不多,想必吃了不少苦頭。 他見到秦月多少有些興奮。 “早跑散了,秦師兄,我都四五天粒米未進了……!” 秦月嫌他一身髒,把他帶進店去還要受店家的氣,便摸出幾兩碎銀子塞到他手中。 “你鍾家不也是在寧州嗎,怎的不先回去?” 鍾四少低頭看著手中幾塊銀子,嫌少的表情表露無遺。 “唉,說得輕巧,我鍾家離這裡有好幾百裡呢! 再說了,我家可是花了大價錢送我來涼山派修仙的,現在我這樣子怎麼好意思回去啊?” 秦月怕他纏著自己不放,只得摸出一塊下品靈石塞給他。 “鍾師弟,你要知道,我也是剛到清風觀,還沒開始領月例呢,你要理解我現在的苦衷,這塊靈石就不用你還了。” 秦月的話雖然有些混亂,但意思很明確,就是讓鍾四少別再糾纏自己了。 鍾四少心裡那個羨慕嫉妒恨啊,心想你可真行啊,這麼快就進入了清風觀。 可他也知道自己沒法和秦月比,人家的叔父可是寧城清風觀分掌門。 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祈求道:“秦師兄,看在咱們往日的情份上,你能不能求求秦掌門,讓我也進入清風觀啊?” “打住!我進入清風觀尚且花了很大的代價,你當年可是何掌門的死對頭,你讓我叔父怎麼解釋這事?” 鍾四少愕然,心道我一個涼山派外門弟子,哪裡夠資格當何掌門的死對頭啊? 他知道求秦月無望,便拱手謝過他贈送的靈石和銀子,想要離開又想起一事。 “那肖師兄早就離開涼山派下山來了,不知他府上在何處,我還是到他那裡想想辦法吧!” “他也投了清風觀!”秦月話說出口便後悔起來。 他與肖子候不對付,這鐘四少與肖子候關係不錯,自己為什麼要告訴他。 鍾四少一聽大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有熟人引路,自己進入清風觀就有希望了! 他主動向秦月告辭,又在路邊攤簡單吃了些稀飯饅頭,順便向攤主打聽了具體情況。 攤主告訴他,肖子候如今是寧城清風觀的長老,寧城的百姓基本認得他,只要到清風觀大門口就能找到他。 鍾四少喜不自禁,他與肖子候是曾共患難的摯友,現在肖子候當了長老,他要投入清風觀應該不成問題。 於是,他匆忙填飽肚子,興致勃勃地趕到了清風觀的牌樓前。 鍾四少仰望著宏偉氣派的牌樓,上面掛著一塊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五個大字“寧城清風觀”。 這地方他原來來過,是一座寺廟的大門,現在這樣子是重修了。 他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樣子引起了門口弟子們的注意。 “哎,幹什麼的,這裡是清風觀的山門,要進香便進,不可鬼鬼祟祟的褻瀆了道門聖人!” 鍾四少弱弱地說:“各位師兄,小人要找肖子候肖長老!”喜歡道統天下()道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