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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澀果

雲水之巔,有一群仙鶴,它們舞姿各異,清麗脫俗。一幅滿滿佔據了半個牆壁的仙畫,卻除不去我凡塵的苦痛。陽光是那麼的明媚,白色花布安安靜靜地貼在滿是生機的長沙發上,一切井然有序,而我的心卻在轟鳴,在掙扎。

我沉沉地躺在這美麗的沙發上,這美麗的客廳裡,心裡卻一遍一遍地上演著解除痛苦的情景,不停地告訴自己,快點啊,快點啊。廳裡的燈真的很美很美,可是我真的好痛,好痛。

我羨慕爸爸的健康,他穿起一件白色T恤和一條白色短褲,有意要帶我出去。

“你得出去運動,老在這躺著不行,越躺越難受。”

“我渾身沒勁兒……”

我真的沒有力氣,直到後來住了院,也總是抬不起頭,出去還要人揹著。我的病友更是嚴重,剛剛還和我們有說有笑,一出去就被抬去急救了。

我是那麼的小心翼翼,身邊有人得了,我靠近的時候儘量屏住呼吸,還打了疫苗,可終究沒躲過這場災難。災難初臨時,明知被誤診又憋在心裡不說出來。終於住了院,以為健康已是千里之遙時,奇蹟又發生了。

被送進醫院的那天晚上,聽說我是昏睡了,可是他們說的話我都知道。我覺得自己很幸福,爸媽的聲音緊張而關切,我還能感受到他們時不時投來的焦灼的目光,彷彿全世界都在關心著我。

當我們一家四口走進奶奶家時,我顯然不再是12年前的我了,兩個從小玩兒到大的弟弟也都長成大小夥子了。從前最小的弟弟歡欣鼓舞,因為他也可以當哥哥了。他說他想去打工,但是人家嫌他笨,用了一回就不用了。我們談起了很多童年的趣事,我笑他每天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姥兒,撒尿!他也笑著說人一旦養成了一種習慣,冷丁不按“常理”,就蒙了,於是生動地講述了有一次他想尿尿姥姥不在屋的情景。他彷彿變了很多,又好像沒有變,話裡話外,總是流露出一種失落、自卑的感情。我問他:“你覺得長大了好,還是小時候好?”他雙手捂著臉伏在床上,給了我一個相當肯定的回答——長大了好!

長大了,要面對那麼多,不再像從前一樣,可以無憂無慮。這條路可能是孤獨的,崎嶇的,不怕嗎?

他問我是不是他還沒有真的長大的緣故。我不知道,但我隱隱有一種羨慕的感覺,他不為流逝的時光而惋惜,也不為成長而煩惱。他喜歡未來,那麼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勝利的果實。

多少次,流星劃過天際,我們一個願望都沒有許下。天涼了,真的下起了花雨,葉子從高高的樹上緩緩落下,一片一片,讓我們來許個願吧!

李星宇感受著微風吹過臉頰,花瓣落在手掌上,她看著從前她自己寫過的隨筆,她更喜歡現在的自己。她已經從困惑中慢慢走了出來,人生有了更清晰的目標,不再是沉浸在幻想與夢幻中了。窗外的景色如畫,一切都那麼美好。仙鶴飛翔在雲水之巔,舞動著瀟灑自在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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